“住手！”

姜瑜刚出手便被人拦下，回头看向破了自己招数之人竟是漠洵，火冒三丈，“连你也是非不分了！她是什么人你比我更知道，你阻拦我便是维护她。”

“小瑜，我怎会维护她，”漠洵松开她手腕，却挡在她身前，“她是王爷的妾室，你若打了她，无论因为何种理由，皆是你的错处。你打人事小，得罪皇室事大。”

秦夫人默不作声地站在夜九笙身后，表面看是守拙，实则暗暗得意。是了，即便她们厌恶她又何妨，她终究是王爷的人，便是看在王爷的颜面也无人敢对她不敬。

姜瑜不敢置信地与漠洵对视，无法想象自己一眼看中的男人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失望而气恼地将人推开，“将不敢惹事说的这般冠冕堂皇，领兵打仗的漠将军竟是胆小如鼠之辈，真令人刮目相看。”她在最后几字咬了重音，“你不敢我敢，你走吧，免得溅你一身血。”

“你……”漠洵略微叹息，却未再说什么，但也没有当真离开，只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将两人争执与夜九笙的态度看在眼中，秦夫人得意地险些笑出声音，却是走到夜九笙面前略微福身，善解人意地道：“王爷与姜姑娘等向来交好，莫要因为妾身破坏你们之间的关系。姜姑娘不喜欢妾身，妾身回去便是。妾身在府中为王爷准备些点心，晚间天寒，王爷当心身体。”

此言不仅在善解人意的同时挑拨了夜九笙与姜瑜几人的关系，更表现出她对他的体贴入微，与闵若黎的任性蛮横形成鲜明对比。

夜九笙朝她伸出手，她便小意温柔的将手放进他掌心，温顺地来到他身边。他抬眸看向她，“本王怎会让你独自回去，你这般为本王着想，不该受委屈。”

秦夫人感动的热泪盈眶，扬起笑容，“有王爷这句话，妾身做什么皆是值得，王爷当真不必为妾身担心，妾身没事……”

“呕……真恶心。”姜瑜最是看不惯这般惺惺作态，亦不会旁人那般拐弯抹角，有什么便说什么，“秦夫人，你入王府后宅当真可惜了，若是去新开的戏院谋生，定能成为轰动满京的名角儿。”

她话音落，漠洵便轻咳了声打岔。

夜九笙面色沉沉，冷冷的扫她一眼，“秦夫人要回去便与本王一同回去。”他说此话时毫无顾忌，被请来却未与闵若黎有任何交流，仿佛房间内没有她这个人。

见他当真要走，流珠急了，拉了闵若黎一下，“侧妃，您喝了酒，身体不适，不如也回去吧，奴婢服您走。”

“且慢，”夜九笙在闵若黎表态之前便出言打断，说话时淡淡瞥向她，“喝成这幅样子成何体统，既然这般喜爱在外饮酒，便在此处喝个够，何时彻底酒醒再回去！”说罢不给回旋的余地便带着秦夫人离开。

“王爷……”流珠在他后面急急的喊人，闵若黎拉着她胳膊打断，“求他做什么，他眼里皆是旁人，你先回去吧，我恰好有事与他们商议。”

流珠犹豫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便匆忙回府，打听到夜九笙并未去秦夫人那里，而是在书房，心中大喜，跑去主院跪在院中，大声道：“王爷，侧妃皆是一时难过才会去喝酒，并非她本意，还请王爷看在与侧妃感情深厚的份上原谅侧妃这一次，让侧妃回府过夜吧。”

“王爷，侧妃与您争执当着是无心之举，王爷莫要与侧妃生气了。侧妃回府后定然也不敢再顶撞王爷。王爷……”

夜深了，京中街道空无一人，铺了一层皎洁月光。

医馆后门敞开，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在后门停留片刻，又无声消失，仿佛黑夜中的鬼车，无人发觉。馆内某间房屋亮着油灯，几人围桌坐着，房门开了又合，房中便多了一人。

“王爷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们便要睡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何事这般大费周章。”说话的人等得打瞌睡的漠洵，带兵打仗时也如此费心，究竟何事比打仗更严重。

夜九笙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先看向闵若黎，朝她缓缓点头，旋即道：“今日流珠回去之后便一直跪在书房外面为你求情，直到天黑本王将她赶回去才罢休。”

“她竟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有心了。”闵若黎略微惊讶，亦是为此欣慰，“她平日里便维护我，眼下又这般做，的确是忠仆，日后我可将她重用。”

“正是，本王今日将你留在此处便是为了现在方便说话，若是将你带回去，你必会被人监视。”夜九笙这几日待她冷漠苛刻，心里比她更为难受。她亦是知情，莞尔一笑，“你不必多说，我便可感受到。”

漠洵啧啧两声，“真是酸掉牙了，你们还说不说正事，不会就是让我们看你们两人甜言蜜语的吧。”

“好了，说正事吧。”闵若黎略微端正神色，“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事关长公主，所以我们才这般谨慎。我怀疑秦夫人与驸马有染……”

“什么？秦夫人与何人？”姜瑜最先不淡定，不待闵若黎将话说完便抬高声音，又压低声音，“若黎，你可有证据，此事也太过荒谬了。”

“我自然是有些依据，这段时间府中有人留意到秦夫人时常打扮精致离开王府，有时是从正门，有时是经过侧门，且多半不让人跟随，便是她贴身侍女也不能。”闵若黎起初也并未在意，直到前段时间见到驸马才发觉异样。

她续而道：“那日我看见驸马衣袖上的刺绣图案与秦夫人袖口的图案竟然相同，且针脚也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男女衣裳上的绣样本就不同，会出现这样情况只能说明是秦夫人自己所绣，且在这上面花费一番心思！”

闵若黎话音落，除了夜九笙之外的几人皆震惊了。王爷的妾室与公主的驸马……话本都不敢这么写，秦夫人居然这般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