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饮食是李笑他们不喜欢的，煮的烂烂的，还要放糖。听说江浙一带和上海都是这种口味。

读书时就知道扬州有寒山寺，虎丘，扬州园林等，可惜，在扬州时，几乎是天天关在家里学习，最远的也就是去附近商场逛逛，那些有名的景点一个也没去。扬州园林是十多年后因公出差才得以进去仔细瞧瞧。

培训快要结束时，林总说让李笑学财务，扬州这边他也有个公司，财务是兼职的，月底才来做账。李笑没做过财务，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以前虽然看婶婶做过，毕竟看和亲手经历还是两码事。李笑完全摸不到风，不知要学什么。那个财务也不知要教什么，只是拿些凭证给她看看，至于流程是什么，怎么操作，都没教，也只学了一两天，什么都没学会。就这样，一个月的培训时间结束。他们回家。由于扬州没有直达燕城的车，他们是转道上海，然后从上海坐火车回燕城。

到了燕城后，堂姐夫带着他们去了燕城南郊的一个仓库所在地，租了一间仓库，一套宿舍和两间办公室。

陆陆续续有人来了，都是堂姐夫妈妈家那边的亲戚。目前公司处于筹备阶段，还需登记注册，公司由三个股东注资，一个是林总，一个是堂姐夫外公在香港的女婿，一个是那位女婿的朋友，两人都是建筑师。每人出资100万，公司由林总负责。

公司其实是应堂姐夫外公而办，为了解决他家这边一大堆亲戚的生存就业问题，亲戚太多，每人给钱不现实，与其给其鱼不如授以渔。给一个平台，让他们凭本事赚钱养家糊口。所以，男的来了，女的来了。燕城的来了，金宁的来了，某个乡村的也来了。高中毕业的来了，初中毕业的来了，小学没毕业的也来了。好像这里蕴藏着无数宝贝，只要去挖掘，人人都可以赚个盆满钵满地回去。李笑也是这群乌合之众中一员。公司弄的轰轰烈烈，不但金宁的书记们知道了，燕城的领导们也知道了，这个公司成了当地政府关注的对象。

从没有学过会计的李笑，让她去做凭证去填单去报销去开支，对于那时的她而言无疑是去让她抓狂。李笑很头疼，虽说叔叔给她弄了个假会计证，但毕竟是假的，没经过培训没经过实践，假的可干不成真事。弄得手忙脚乱还不知道如何下手，幸好堂姐夫的父亲是老会计出身，李笑跟着他好好地学了个遍。从最简单的现金流水开始。慢慢开始学习填写凭证，区分出纳和会计职责。

前面半年是非常艰苦的，公司由堂姐夫负责，每日伙食费有限，堂姐夫也是按日支出。待了半年，工资也没有按时发过，大家节衣缩食地过着。李笑觉得那段时间自己的生理很不正常，大概有半年时间都没有来月事。李笑也不觉得有什么大碍。因为自从第一次开始，就是在羞耻中一路过来。觉得让人知道了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如果没有，自己轻松，还不会造成过重的心理负担。

人多时不敢洗澡。怕别人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迹，待大家都休息后，才跟要好的同学偷偷摸摸到澡堂去洗澡。每次来时总不会去注意身体，洗冷水打赤脚是常有的事，那时堂姐跟自己一样，两人像比赛一般，谁的时间长，谁就有夸耀的资本。经常是一个月一个月的来，有时、或者两三个月没有。告诉了叔母，吃了白凤丸稍微有所好转。也许当时没有注意保养，落下了根子，后面一直就没有正经过，来了就来了，去了就去了。这次半年，李笑差点以为自己就那样“闭经”了。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就闭了呢？后来分析了下当时的情况，生活条件不好，工作繁忙，精神压力巨大，是导致自己“闭经”的重要因素。这种艰苦的条件直到几位香港老总过来才有所改善。

五月，几位香港老总都过来了。他们都跟李笑套近乎。堂姐夫外公的女婿直接弄了台笔记本电脑给李笑，让李笑学习打字，编辑文件。可惜李笑不会打字，电脑一直没怎么用，成了个摆设。他们都在议论着怎么把这个公司弄好并发展下去。林总开玩笑地说:“我要娶个小老婆。这样公司才能守住。”那一刻，林总盯着李笑，李笑不明所以。堂姐夫外公的女婿则诧异地看着李笑，不再说什么。

两位股东在燕城逗留的时间不长，呆了几天就走了。

接下来留守的就是林总。

首先，他觉得李笑她们之前做的账全部不行，重新做。这时金宁统战部又推荐了一批刚毕业的学生给林总。

接着，林总开始了全城送货行动。林总对于堂姐夫来了半年没有任何起色的工作颇为生气。他开始推行总代理，代理商，销售商制度。

交5万元的押金即为全城总代理，发价值10万的货，一城只一家。交1万元的押金，发价值3万元的货，每区一家，设五家。交1000元的押金，发价值3000元的货，即为销售商。每个代理或者销售商附赠样品展架，统一由公司定制，价值50元。

方案制定出来后，轰轰烈烈地送货活动开始了。这时堂姐夫家的那批人派上了用场，当然还有新来的毕业生。一时间，厦门的磁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充斥了原来由广东佛山的磁砖占领的市场。

大家每天都干的热火朝天。李笑曾有过疑惑，万一这些人卖掉磁砖，不将货款返回来，公司岂不是要损失。后来才知道，林总给代理们的价格是在出厂价的基础上又上浮了30%，而实际的成本是出厂价下浮30%，也就是说，以总代理为例，货品虽然对外价格是10万，实际成本也就5万。即便会有损失，损失的不过是搬运费和人工工资。

有回款进来，李笑他们的生活也有所改善，还专门请了阿姨给她们做饭吃，大家专心跑市场。

之前派往厦门选货的人员也回来了，那些货也一批一批地入了仓库又一批批地发出去，生意火爆。

选择次品的矛盾也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