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辜负司南将她拼死送出来。

楚蒻的眼中微微有些泪意。

但她忍住了。

好戏才刚开始呢。

“你的心果然是黑的。”楚蒻一脚踹倒鬼帝，踩着他的心口反复碾压，笑道：“也是，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就屠戮无数生命的人，怎么会拥有一个红色的心呢——你怎么配呢！”

她这一脚就像是踩到了鬼帝说话的开关，他恶毒的看着楚蒻，明明是自下而上的俯视，却凭空生出许多优越感：“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楚家那个...”

楚蒻微笑着又踩了一脚：“你猜的很准呢。”

楚蒻这一脚踩得很有学问，让他疼的快裂开了，但心脏还好好的没法儿死。

黑血泉涌般从嘴角涌出，鬼帝狞笑道：“我...我就不该心软！就该自己上阵屠戮你们！”

“屠我满门、对我下百鬼通缉令，这叫心软？”楚蒻脚尖用力，碾的更重了，她冷笑道：“那您可真软！”

这真的就是鬼帝信口开河了，没人禁得起他这般“心软”。

如果不是楚蒻运气好，她是怎的都得死在他任何一次“心软”上的。

“楚蒻像是很恨鬼帝。”冥鹢蹙眉看着，他道：“要我直接上去杀了鬼帝吗？我怕她气死。”

李婉儿懒洋洋道：“没必要。”

她虽然不知道楚蒻除了顾肃之外，还和鬼帝有什么血海深仇，但是她晓得楚蒻的为人，任何时刻都不大会脑袋不清的玩脱。

李婉儿觉得，自己的飞升远比楚蒻来的容易太多。

虽然没有言明，但李婉儿晓得，楚蒻跟宋怡宝去各个位面历练做任务的时候，是受了很多磨难才能取得最终的成功的。

也只有钟毓秀会给李婉儿开挂开的这么一帆风顺，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强力挂的。

现在是采摘胜利果实的时候，李婉儿觉着，怎么也得先让楚蒻过过瘾。

而她吗...

李婉儿挠挠冥鹢的下巴。

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东西了。

冥鹢显然晓得李婉儿的想法，他小声道：“你的成功也不容易...不要妄自菲薄。”

李婉儿主动抱住冥鹢：“嗯。”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楚蒻忽然问：“婉儿，想踢足球吗？”

“哈？”李婉儿一脸懵逼：“也不是不行，但你现在提起这个干啥。”

“我带你体会一下特殊的踢足球。”楚蒻牢牢踩住鬼帝的心口，问宋怡宝：“前辈，您能在我捏爆鬼帝的心脏之后，让他的脑壳保持实体吗？”

一直在一边当壁花不说话的宋怡宝，大概猜出楚蒻想干什么了：“可以，踢足球的时候带我一个？”

楚蒻爽快道：“可以。”

于是宋怡宝二话不说，就抬手掐了个决。

鬼帝的脑袋上顿时套上了一个薄薄的光圈，他预料到不妙，从被楚蒻揍得鼻青眼肿的嘴里冒出一句：“你——”

话没说完，就被楚蒻干净利落的一剑削掉了脑袋。

画面有些血腥，但看惯血腥场面的四人都没动。

楚蒻捏爆了鬼心，而宋怡宝则在鬼帝魂飞魄散的前一刻，将他的魂魄拘了起来：“送你们一个礼物，炼魂炉。”

她手一旋，一个赤金的巴掌大小炉子出现在她掌心。

宋怡宝料定李婉儿这有对象万事足的人，不会接她的茬，就将那小炉子扔给了楚蒻：“接着，等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可以把他的魂魄炼化一下，只要省着玩，可以玩很长一段时间。”

她说的轻描淡写，还有些残忍，但楚蒻却笑眯了眼：“谢谢前辈。”

“小玩意儿而已。”宋怡宝也道。

楚蒻的目光而后却转向了宓玄：“在我们开始足球比赛之前，我可能还要处理一个人。”

“我？”宓玄被楚蒻盯上，却是丝毫不虚：“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什么事了。”

宓玄从鬼帝被楚蒻一手穿心的时候，毫无动静，没跑也没有要上去帮鬼帝干架，活像是一边的壁花和背景板融为一体。

但是他被楚蒻盯着，居然丝毫不慌。

楚蒻微微眯眼：“喔？”

“因为，我们是一伙的啊。”宓玄微微笑道。

随着宓玄的话音一落，他解下脸上的布条，他的外貌开始发现显着的变化。

原本宓玄长着一头银白如雪的长发，直垂到脚踝，穿了一身画满符篆的深紫的长衫，裸露出的肌肤都带着淡淡的青紫色，眉心和锁骨印有奇怪而诡秘的黑色符文，是一个看起来便不像普通人类的扮相。

他用白色布条蒙住了眼睛，脸部皮肤的颜色也诡异渗人，可仅凭露出的下半张脸，就能隐约推断出他取下布条后，那整张脸是何等的惊艳，再结合上身上诡异的符文，自有一股诡秘神异的美感。

但现在这种形象像雪花一样融化了。

摘下布条后，他的眼睛睁开。

那是一双漂亮的像紫宝石一样的眼睛，带着十分的魅惑人心和神秘，仿佛只看一眼就能勾人魂魄。

同时也极为危险。

但这双眼睛只象征性的出现了一刻。

下一刻，宓玄就从头到脚发生了变化。

他长长的头发开始缩水，脸上的符咒开始褪去，皮肤上的青紫也渐渐变淡、变得白皙光滑，长衫也渐渐变成标准的白色。

连面容都开始变了一张脸。

帅绝人寰的钟毓秀。

这一刻，在场除了宋怡宝之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楚蒻和冥鹢的表情最不可置信，李婉儿好一些——毕竟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身为阴阳大陆的天道，他说她周围全是他小号她都认了——除了冥鹢，冥鹢绝对不会是钟毓秀。

只是她没想到，一个惯常搞事的反派，居然会是天道。

自己反自己，也是钟毓秀那个奇葩做得出来的事情了。

楚蒻脸都黑透了，她看着李婉儿比自己好一点的脸色，莫名就想迁怒她：“你对这件事早就有所猜测？！”

还有宋怡宝宋前辈，为什么她的脸色淡定毫无异样？！

宋怡宝看着楚蒻黑成锅底的面色，无辜道：“他是反派？我从进来就感受到他身上有些藏的极好的天道气息，所以我一点不觉得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