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鹢听的脸红了。

李婉儿却开心的很，环着冥鹢精瘦的腰身，垫脚从他颈窝处对小如霁喊：“是的！娘先和爹亲热一会儿！你和玄婵姐姐玩玩，娘稍后就来陪你！”

小如霁气的又是粉拳乱砸，弄得李玄婵哭笑不得：“娘啊，你就别惹小祖宗了。”

李婉儿大笑着亲了冥鹢的面颊一口。

都是老夫老妻了，娃儿都快两岁能说会道了，但这位魔神大人还是害羞的很，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闷不吭声的继续环抱住李婉儿。

李婉儿却笑道：“成啦，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你还抱着我，不想做些其他有意思的事情？”

龙性本ying，这是大多数神话爱好者都晓得的事情，所以李婉儿毫不意外的发现，冥鹢的目光暗沉了许多。

李婉儿笑着撩拨了冥鹢好几句话，等他恨不得就地扑倒她的时候，她忽然道：“冥鹢，谢谢你。”

谢谢你能第一时间看出我情绪的不对劲。

李婉儿想，她当初答应钟毓秀的分手是对的，她果然不是最喜欢他...

她发现自己对冥鹢，不知何时居然越来越喜爱——甚至可以去掉第一个字了。

挺奇妙的，她没和冥鹢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没有惊险刺激的经历和英雄救美，也没什么太浪漫的表白啊什么的。

但是她就是莫名的...觉得冥鹢对她与众不同了。

李婉儿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喜欢日久生情的人，在一开始，她也只是觉得冥鹢“是个适合结婚契的对象”，以及“冥鹢魔神的身份可以给她很多好处”，还有“他很帅，脾气不好却只对我好”。

这些甚至是带了些审视的目光，用评估商品的眼神去打量的，与暧昧不沾边。

只要有他的条件，谁都可以是他。

而冥鹢一开始，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他命中注定的魔后，是他的妻子，才忠于她的——龙性本ying，但对伴侣也是很忠诚的。

换句话说，刚开始，李婉儿于他而言，也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任何一个女子，只要是他的命定之人，都会成为他的妻子，都会拥有他的这一份忠诚。

但不知何时，冥鹢对她的意义而言，又不一样了，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以前她想到冥鹢可能有其他命中注定之人时，她只是庆幸自己捷足先登，有了一个如此“优异”的伴侣，从任何一方面都无可挑剔，甚至不在乎她是否对别人抱有暧昧的感情。

但是现在，李婉儿再想起可能会有其他人，成为冥鹢的“命中注定之人”的时候，却会焦灼和烦躁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甚至会有嫉妒的感觉。

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所以对于冥鹢对她越来越与众不同的态度，越来越亲昵的行为...

唔。

李婉儿没有再想什么其他的，她踮起脚尖，给了冥鹢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只是简简单单的唇皮碰了碰，不带有太多唇齿交缠的暧昧味道，但这里面却带着虔诚和深刻的爱意。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爱意。

爱是什么东西，对于李婉儿来说着实远了。

但此刻，她离它无限近。

冥鹢对此也抱有虔诚的一吻。

他没有给李婉儿退缩的机会，在两人即将分开的那一刻，他轻轻按着李婉儿的后脑勺，让她的额角与他的额角相触，仿佛心意相通彼此不分的缱绻。

他说：“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我爱你’。”

李婉儿飞快的、毫不犹豫的说：“我爱你！”

冥鹢仿佛瞬间获得了无上的嘉奖，心里忽的就炸开了一捧绚烂的烟花。

他诞生到此刻，已数不清多少年月，只能朦胧记得自己寡淡无味的生活——他生来便有无上的力量，也下意识的追逐更强，他统御魔族，他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些的快乐，都不如此刻，李婉儿对他说一句“我爱你”。

此刻绝对是他此生最激动的时候。

于是也有什么东西顺理成章的在冥鹢心里萌发，他抿了抿唇，语速也不慢：“李婉儿，我此生只与你说这一遍——”

李婉儿仿佛预料到了什么一样，心忽然跳的飞快。

“我开始，只是因为我们结了婚契，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才对你相敬如宾的——谁都会、谁都可以。”冥鹢说：“可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我不再以这样一种态度对你了。”

“我爱你。”

“说不清楚是因为在龙撵上，我们被火烨和清湜拦路时，我因此而产生的妒忌。”

“还是...还是什么其他的。”

“我说不出来了，可是我清晰的知道，我爱你，李婉儿，我非你不可了。”

“我冥鹢今生...绝不会再对什么人有如此情谊，你是我的...”

冥鹢书到用时方恨少，忽然眼前一亮，憋出一句：“不可替代！”

李婉儿怔怔的看着冥鹢。

她与他额角相贴，这是一个最亲近，最近的距离。

李婉儿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叱咤魔界之人，眼底浓郁到化不开的深深情愫。

那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我...我也！”李婉儿都结巴了，她对自己何德何能得以承受如此深情，感到了极大地不敢置信，向来伶牙俐齿的人，连话都不知道说啥了。

她在这个时候甚至想——我对冥鹢的感情有这么深吗？

我眼里的感情是否稀薄些许？

他看见会不会凉心？

这本该只剩喜悦的时刻，李婉儿脑子里却一股脑的涌入了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那些藏在性格角落的自卑情绪尖锐的翻涌上来，就像李婉儿此生都甩不脱的阴暗面，让她止不住的去想一些不好的东西。

比如她是个金手指开挂户，她能和冥鹢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她是气运之女，如果她不是被钟毓秀骗过来开金手指，根本就不会——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这一刻，冥鹢仿佛与李婉儿心意相通，他温柔的按住了李婉儿的脸颊，摩挲了几下：“我在此要向你声明一些事情。”

“不是谁都可以成为我的命中注定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