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双眼喷火，一副要撕了牛魔王的样子。

“唉……你出来干什么？给自己找不痛快呢？”祖不惑问道。

“刚才你吃了那么多妖肉，我不得出来散散步消化消化。”小猴用指甲剔着牙说道。

“其实我刚才吃那些头，主要是为了他。”祖不惑指了指小猴道。

“父慈子孝啊……”牛魔王一脸欣慰。

“牛哥，虽然我们老相识了，但如果你继续胡说，我只能和你拼命了！”小猴指着牛魔王，一脸凶恶道。

只是他太小，这种威胁反而显得可爱。

牛魔王伸手，用两根手指捏住小猴的头，放到眼前仔细打量。

“长得和你果然很像啊……”牛魔王不顾小猴挣扎，说道。

“我不说了吗，他是我的一缕魂魄啊，当然像……”祖不惑无奈道，“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一遇到复杂一点的事情就不愿意听呢……”

小猴身上的紫气突然冒出，往牛魔王嘴巴的地方飘去。

牛魔王眉毛一皱，张嘴轻轻一吹，就将紫气吹散。

紫气却不死心，又重新聚拢起来。

牛魔王猛吸一口空气，张嘴吹出了巨大的旋风，将紫气彻底吹远。

连带着小猴身上的紫气也被吹走了不少，他的体型一下子变小了。

祖不惑在旋风袭来的前一刻，就取出七宝清净竹，上面青光一闪，琉璃般的液体出现，缠住了屋顶，祖不惑这才没有被吹走。

“牛大哥……你是不是又偷了罗刹姐的扇子？”等旋风过后，祖不惑问道。

“被你发现了啊……”牛魔王挠了挠脑袋，“我趴在她身上的时候，顺手拿过来的。”

说完他一脸正色，呵斥祖不惑道：“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她的不就是我的？”

祖不惑露出同情的目光：“你又将它放到嘴里了，罗刹姐知道你又要挨打。”

“我那混铁棍需要双手舞动才能发挥威力，这扇子藏在口中我才方便发挥它的威力……”牛魔王慢吞吞道，“你罗刹姐一介女流，要这么好的武器做什么？有我保护她足够了。”

“这要被罗刹姐听见，你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

牛魔王闻言立马探头看了一圈，然后舒了口气：“千万别说出去。”

“不过刚才那堆紫气什么玩意？芭蕉扇在我嘴里都有些发抖。”牛魔王问道。

“紫气东来，就是太上老君出关的那股气。”祖不惑说道。

“怎么会到你手上？”牛魔王继续问道。

“我之前和你说了一路的经历，你是基本没听进去啊……”祖不惑又将自己得到紫气东来的过程说了一遍。

“哦……那为什么会和你儿子结合？”牛魔王点了点头，问道。

小猴的脸更加抽搐。

“具体我也不清楚……”祖不惑说道，“我还没来得及好好问他。”

“紫气东来，是魂魄。”小猴说道。

“魂魄？什么意思？”祖不惑皱眉问道。

“就是魂魄啊。”小猴说道，“它不是什么法宝或者活物，就是单纯的魂魄。”

“说具体点。”祖不惑继续问道。

“没什么好具体的，紫气东来就是魂魄。”小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的，但正因它是魂魄，我才能吸收。”

“谁的魂魄？”祖不惑问道，“有没有可能是……”

“太上老君？”小猴明白他要说什么，“不太可能，太上老君哪怕仅仅是一缕，也不是我能炼化的。”

“难道是那只牛？”祖不惑又说道。

“牛？”牛魔王瞪大眼睛。

“额……那个独角兕，太上老君骑的那头青牛。”祖不惑解释道。

“那只啊……”牛魔王一副了然的样子。

“也不太可能，”小猴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完全收服这股紫气，不然刚才它也不会感觉到芭蕉扇就要出来吃掉它；你遇到独角兕的时候，它没有任何反应。”

“你还遇到那个独角牛了？”牛魔王问道。

祖不惑感觉很心累，他不想再和这个完全不听妖话的牛解释了。

“那究竟是谁的？”祖不惑喃喃道。

“可能等我完全炼化以后，就知道了吧。”小猴说道。

两只猴子陷入了沉默。

见他们都不说话了，牛魔王开口道：“小黑，我想过了，你想以后怎么过都是你的自由，不需要再将妖族的责任背在身上了。”

“但也答应哥哥，别寻死好吗？”牛魔王说道，“你不希望我们死，选择不再斗下去，但我同样也不想见到你死。”

“可灵山我必须去。”祖不惑说道，“我答应过六耳哥，一定要为他报仇；我也答应过我的同胞们，要为他们报仇。”

“这个我不拦你，”牛魔王说道，“但你杀掉那猴子以后，就跑。”

“六耳教了你很多他的本领，你逃跑应该不成问题，除非观音那个级别的亲自出手。”

“我尽量吧。”祖不惑只能点头。

牛魔王突然站了起来，对祖不惑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明显他不常做或者根本没做过，显得有些笨拙。

“小黑，哥哥对不起你。”牛魔王真诚道。

“如果你说是因为当初抛下我，我……”祖不惑刚开口。

“不，你一定要让我说完。”牛魔王说道。

“我说你不够勇敢，其实最怂的妖是我。”

“六百多年，我都不敢踏出翠云山去找你，就因为我的害怕，而你一直在痛苦中挣扎，我却依然享福，享受着用贪生怕死换来的安稳，我说着是不想罗刹和我儿子受到伤害，其实我自己也怕死，天庭和我的约定，我听见了，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保住自己不剩多少的尊严，我不像当年那么勇敢了。”

“可能是因为我有了孩子……我不是为自己开脱，但希望你能理解几分。”

“总之，是我对不起你。”牛魔王再鞠了一躬。

祖不惑本想说这些事情他并不记恨，但他看到牛魔王的眼睛，他改变了主意。

“好，我原谅你。”话语中只剩下了释怀。

牛魔王终于流下了热泪，露出了开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