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开始做梦了？”一个声音从祖不惑身体里传来。

祖不惑脸色微变，这个声音听上去很像那缕小猴魂魄的声音。

他挠了挠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是幻觉，别自欺欺人。”声音继续道。

“你是刚刚那个？”祖不惑问道。

“对啊，就是你那缕魂魄化成的小猴子。”小猴说道。

“你怎么会还存在？”祖不惑惊异道。

“我哪知道，”小猴说道，“这缕魂魄已经归到你身体里去了，可我却没有消失啊……”

“你吃了不少魂魄，虽然都很少……”祖不惑说道，“难道你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了？”

“自古以来，也只有女娲娘娘创造过生命，并且赋予生命繁衍的能力，”小猴说道，“女娲娘娘失去踪迹以后，再无人能做到凭空创造生命，哪怕是如来或者三清这样的大能都做不到，我不过是你的一缕魂魄，可能成为独立的生命吗？”

“不然怎么解释你还存在呢？”祖不惑说道，“你已经脱离我的魂魄，变成一个新的魂魄了，可能是你吞掉的那一缕缕魂魄，用他们的存在，组成了你的存在。”

“这便是新的创造生命的办法？”小猴说道，“用百万魂魄，造一个魂魄。”

“能创造出生命，就已经凌驾于万物之上，”祖不惑说道，“我现在怀疑那猴子把你丢给地府，就是为了做这个尝试。”

“那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证明那猴子成功了？”小猴说道，“他凌驾于万物之上了？”

“哪那么简单，”祖不惑说道，“说到底你的命是和别人借的，而且是经过六百多年才演变而来，猴子不过是将你带到了地府，随后再没参与到你演变的过程中，不能算他造就了你，严格来说，应该是你自己造就了你自己。”

“不过这离凭空创造生命还差的很远。”祖不惑继续道，“你打算怎么办？留在我这里还是离开？”

“好像离开不了……”小猴说道，“我感觉如果离你的魂魄太远，我就会消失。”

“那你根本还没彻底成为独立生命，离刚刚说的又差了一个层次……”祖不惑说道，“你先出来再说吧。”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说的这个太远……就是连你的魂魄都不能离开。”小猴说道。

“我靠……”祖不惑有些无语道，“那你岂不是要寄生在我的魂魄上？”

“其实我还能进入到你身体内，”小猴说道，“你这里不是已经住了一个怪物吗？”

“你看到那团紫气了？”祖不惑说道。

“只看到了一些紫气，”小猴似乎已经在祖不惑体内游荡起来，“分布在你体内各个地方。”

“那你怎么知道它是个怪物的？”祖不惑问道。

“我是你的一缕魂魄啊，你看见了什么我自然也就看见了什么。”小猴说道。

“也就是说这六百多年内发生的事情你全部知道？”祖不惑问道。

“是啊，所以你和我说话，其实和自言自语差不多……”小猴说道。

“唉……那你能不能想办法把这紫气从我体内清除？”祖不惑说道。

“我再说一遍，我就是你的一缕魂魄，虽然因为吞噬其他灵魂有些不同，但本质上和你没区别，”小猴说道，“你都做不到将它清出去，我更做不到。”

“那我要你在我体内做什么？”祖不惑说道。

“当个逗乐的如何？”小猴笑道。

“有个知晓我一切的东西，陪我聊聊天也好。”祖不惑说道。

“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小猴说道。

“现在想想该怎么出去。”祖不惑说道。

“简单啊，你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走呗。”小猴说道。

“既然你能看见一切，就应该知道‘门’是单向的，从人间通过‘门’来到地府很容易，想从‘门’回去人间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祖不惑说道，“地藏王菩萨穿过‘门’可是用数以万计的人命做血祭，又赔上了血河大将军才成功。”

“那是地藏王菩萨，”小猴说道，“你哪需要那么大代价。”

“要我以人命为代价，我宁可不上去。”祖不惑坚决道。

“妖怪的命也是命啊……”小猴说道，“还有哪些作奸犯科之人，死了也活该。”

“可我也需要有人在凡间配合啊，”祖不惑说道，“我如何传话给熊黑？”

“嗯……不如先去问问新上任的酆都大帝？”小猴建议道。

“这就是我顾虑的另一个问题了，”祖不惑说道，“很明显那猴子和阎罗王，也就是现在的酆都大帝有交易，我若去找酆都大帝，指不定他会帮那猴子做些什么。”

“他不是说了和猴子的交易就是保存我吗？”小猴说道。

“你信吗？”祖不惑说道。

“其实不太信……”小猴说道，“以那猴子的性格，有人主动上门给竹杠敲，他怎么可能只提这一点要求。”

“所以啊，我可不想再被那猴子牵着鼻子走了。”祖不惑说道。

“可这里是地府，发生的一切都在酆都大帝掌控中，”小猴说道，“你不靠他回去还能靠谁呢？”

祖不惑没有说话。

“喂喂喂……你别乱来啊，”小猴瞬间明白了他的想****回井是能到人间，但到哪儿可不是你说了算，再说你已经被生死簿上除名了，轮回井会收你吗？”

“正是被除名了，我进入轮回井，才不会转世投胎，”祖不惑说道，“而且你忘了我的命运已经被操控了吗？不论怎么走，都会走上西行的道路。”

“说的对啊，”小猴说道，“可你能穿过轮回井吗？之前你在轮回井上取下我的时候，可是被弹了出来。”

“试试看呗。”祖不惑说道。

小猴不再说话。

正如他说，他本质和祖不惑是一体，他当然明白祖不惑下定决心的事情没人能改。

那猴子也改不了。

更何况他本就是和祖不惑一个性格，也想试试看能不能穿过轮回井。

祖不惑缓步走到轮回井前，将手伸进了那个星辰组成的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