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端坐在他身侧，垂眉敛手，初始还装作仿若未闻，但后面他显然是沉不住了气：“父皇，我才是你的皇子，我才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人……你为什么就一门心思的非要将皇位传给一个旁支？！”

几日来平王的所作所为惠安帝皆是瞧在眼里。

为夺江山不念兄弟情义，不尊礼发，将他强制软禁在寿安宫……这些桩桩件件足以让平王身首异处。

只是……

平王不念恩情，他却抛不开父子之情，不能痛下杀手。

他的身体让他能有俩个孩子，他已经很是感激，他又怎么可能做到向他父皇那样绝情。

“你……不懂。”

惠安帝强撑着口气，对平王耐心道。

“有什么不懂，父皇不就是怕德亲王会挥兵入京吗？”

“洪州铁骑是可怕，但您还是皇上啊，这整个江山都是你的，您手中还有那么多兵马。他们若是敢造反，您就再下一道旨意，让全国百姓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看他们如何还能不远千里的攻入京都。”

平王自持皇子皇孙，尊贵无比，高人一等，全天下的百姓都需阿谀奉承。哪里还懂得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惠安帝睁着混浊的眼睛，摇头道：“你知道现在的宁国是个什么样子吗？你自小被养在深宫，不曾吃过苦，不曾受过累，整日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还能了解体会得到百姓的疾苦吗？”

“我……”平王语塞。

“如今的宁国，早已不再是你太爷爷所在时的那个太平盛世。他已经千疮百孔，再经不起任何的战乱纷争。”惠安帝声音缓和，悠悠道出难以启齿的事实。

他眼中满是不甘和久而任人命似的绝望。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宁国若是再不变革，最终将会是迎来亡国的命运。

“但父皇您不能说它经不起战乱纷争，就要低头将江山拱手让人啊？”平王也曾插手国事，知道现在大不如从前，但若是不战而败，他不甘心。

“那平儿啊，父皇问你……你此时心中的不甘心，是为了这江山设计，黎明百姓？还是，只是为了朝堂上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和至高无上的权利？”

惠安帝字字珠心，想用最极端的话还回平王心底的良知。

“自然是……”

平王差点就脱口而出是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但他清楚的知道，若是他将这句话说出，他的父皇就会接着追问他：

你有什么能力？

又有什么建树？

可以给宁国的百姓造福？

多年的相处，他再清楚不过不他父皇的作风。

话到嘴边临时改口：“父皇，您恳实了一辈子，软弱了一辈子，您这种自我否决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

“儿臣若是登基称帝，儿臣会用最强硬的手段对付那些否决皇室的人……开刀就是洪州德亲王府！”

“儿臣不会如父皇一般怜惜他们，儿臣就是要杀鸡儆猴，让燕国，胡国都闻风丧胆！”

平王说的有多壮志豪云，气概万千，惠安帝所反驳的就有多戳人心绯。

“你的兵马哪里来？”

“就算凑齐了兵马谁又去帮你冲锋陷阵？”

“这些你都考虑周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