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霸下剑豪顶着黑眼圈起来，他在厨房遇到了同样黑的神代羽。

“羽啊，相煎何太急啊。”霸下剑豪看到他的黑眼圈，明白了，他觉得，羽一定是拉不下面子向他请教，结果煎熬一晚。

连累的他也苦守一晚！

何苦呀！

何必呢？

神代羽有些懵，他昨晚先是将五千多字的鸡爪文分段，再誊抄一遍，忙活了大半夜才弄完，都没来得及细看就匆匆睡下，可精神实在亢奋，才睡了不到三小时，他就迫不及待的起床。

吃过早饭，神代羽回到卧室，取出他亲手誊抄的呼吸法。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录进电脑，但又怕遇到黑客，而且，他想到呼吸法这种古老的东西，用手写誊抄，才显得有仪式感！

霸下剑豪跟在他后面，见到纸上内容，大惊：“这不是我昨晚给你的！”

“啊，我又誊抄了一遍。”神代羽很想淡定些，但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吐槽霸下剑豪的字‘丑不要脸’，简直跟甲骨文一样，就差连蒙带猜了，而且，五千多字的内容，竟然不分段，连小学生都知道的事，你是怎么做到无视的？

霸下剑豪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从我师傅那得到的就是这样，我这是完美还原原版。”

然后，他控制不住心中好奇，问道：“羽啊，你……懂中文？”

神代羽叹息着点头：“自学成才吧。”

“自学？”霸下剑豪满脸狐疑。

“是啊，照着听力学了几天，差不多就会了。”神代羽故意不去看霸下剑豪那震撼莫名的脸，淡定的拿着装订起来的呼吸法，来到长廊外坐下，迎着朝阳，他开始阅读。

身后，霸下剑豪紧紧跟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霸下剑豪说什么也不信，中文博大精深，想当初，他启蒙了好多年才学会《三字经》，你对着听力自学几天就能学会，开玩笑！

打死他都不信。

神代羽没理他，很安静的在晨光下阅读。

霸下剑豪在他旁边走来走去，抓耳挠腮，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神代羽会中文。

毕竟，他可是从小看着神代羽长大，又看着他练习剑道，他哪有时间学中文啊！

霸下剑豪沉吟，唯一的可能是，神代羽昨晚通过视频电话，请了懂中文的帮手！

但这么一来，呼吸法不是暴露了？

他气得不行，正要狠狠敲打神代羽，低头却发现，这小兔崽子竟看得入神了！

霸下剑豪心中一动，用中文问道：“羽啊，你真看得懂？”

“看得懂。”神代羽下意识用中文回答。

霸下剑豪大惊，他发现，神代羽的口音很纯正，还带着江浙一带的口音，任谁听了都会认为他是地地道道的华国人！

“你……不可能啊，为什么呢？”霸下剑豪风中凌乱，在长廊上来回走动，百思不得其解。

神代羽没管他，认真研读。

呼吸法名为《森罗万象》，开头是简介，说这门呼吸法是隐居在武当山的一位老人家所创，这位老人出生于清末时期，朝局动荡，为自保他修习剑法，后来因战乱隐居武当山，看日月交替、品风雨雷电、见春夏秋冬，云卷云舒，一去六十年！

然后，霸气和恶魔果实横空出世，世界大乱。

当时年过八十的老人似乎有感天命，创下了这门呼吸法，并赠送给了武当山上的真人。

武当山……

神代羽难以置信的回头：镇宅神兽来自武当？

还是武当弃徒？

这典型的主角打开方式啊，怎么几十年过去，混成这德行？

神代羽一脸嫌弃。

他暗暗警醒，决不能学霸下剑豪，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他深呼吸，凝神静气，再次阅读，发现后面还是介绍。

说是森罗万象非剑道天才不可练，武当山当时数百人，只有三人够天资修行森罗万象，但他们修炼出的东西，竟是大相径庭，就好像他们练的不是同一门呼吸法。

但不可否认，修行了森罗万象的三人，都变得异常强大！

那个时期，有人自创阎罗呼吸法，鬼剑气横扫华国，无人可挡，唯有这三人联手，才可堪堪匹敌。

介绍到此结束，后面就是正文：

森罗万象，至空而极；百川众流，至海而极……

神代羽一字一句读着，发觉后面的内容跟文言文一般无二，艰涩难明，不易理解。

这不奇怪，因为创下这门呼吸法的是清末之人，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好在神代羽前世也是从小学文言文长大的，他逐字逐句，再通过联系前后文，慢慢的也能顺利读下去。

参悟其理，品味其道，他很快沉浸进去，不可自拔。

霸下剑豪在那转悠半饷找不到答案，只能猜测神代羽是传说中的语言天才，学外语一点就通。

他转到神代羽身前，想提醒他学习森罗万象不可一蹴而就，必须体会其意，才能窥其门路，进而推开大门，迈入新世界。

但是，当他看到神代羽的神情，他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

这小子，似乎……悟了？

霸下剑豪赶紧蹲下，平视着神代羽的眼睛，发现他的双眼瞳孔微缩，且瞳孔只印射纸上的内容，完全看不到蹲在眼前的他这个大活人的身影。

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霸下剑豪很是落寞的起身，冥冥中，他忽然有种直觉，当年他那般叛逆，带着森罗万象离开武当，很可能就是为了将这门呼吸法传给眼前这个少年。

这样想着，霸下剑豪似乎听到命运的齿轮在耳边转动，咔咔作响。

这声音，很动听，很梦幻，也很……真切？

他猛得转头，看到柯基正在啃长廊的木板。

孽畜！！

霸下剑豪只觉一腔热血错付狗身，低吼一声，他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准备活剐了这厮，送它入幽冥地锅！

……

临近中午，神代羽被一阵铃声惊扰，他如梦初醒，恍惚间，他只觉大醉一场，头昏脑涨。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张，发现不知不觉，他已经读到最后一页。

“我什么时候看这么多了。”神代羽回忆，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

铃声依旧，神代羽掏出手机，是佳代子打来的。

他接听，没什么事，只是情侣间的日常问候。

两人亲亲我我了半饷，最后在一阵么么哒中挂断。

此时烈日当空，庭院蒸腾，神代羽挪到长廊下的阴影位置，将手机放在一旁的地板，继续翻看呼吸法：森罗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