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望去可以明显看见，黑金交界处，浮着两枚滚圆发光的珠子，彼此撞击间不断响起，像敲击木头般的‘哐哐’声，只不过比之响上数倍。

最开始二者只是试探性的碰撞，然而随着发现谁也奈何不了谁之后，撞击的愈加猛烈大，直到现在每一击，都仿佛用尽了全力，受其影响，整个封印空间都震荡不已。

连带着不远处，那道黑黝黝的虚空缺口外，划过电光的次数，增加了数倍不止，让人看着忍不住捏一把汗。

向天赐将体内几乎所有的元气，全部输送到手中的鳞片中，由金子填补鳞片形成的防御罩，被另一侧浓郁的怨气所压开的漏洞，加上莫道本体之上的佛气，这才勉强与怨灵珠僵持到现在。

然而耳边不时传来碎裂声，身上越来越沉重的压力，以及再次袭来的刺骨冷意，这一切都提醒着向天赐，情况已是危在旦夕，若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和莫道一起，葬身怨灵珠之中。

按理说，情况不应该这么糟，莫道毕竟是活了不止几万岁的佛修，就算因为受伤，导致修为倒退魂体不全，就算没有苏醒，使得无法主动出击，但也不该这般不济。

别忘了莫道本体可是舍利子，比怨灵珠厉害了不知多少，就算排除这点，那枚被莫道吞噬的金刚环，都不止这么点威力。

而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加上她和金子，都抵不住这颗尚未成形的怨灵珠，更糟糕的是，虚空缺口旁飘荡的浓郁怨气，正不断的为怨灵珠提供养分。

向天赐本以为，方才那般进退维谷已经够糟糕了，可和现在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天天，快想办法，我快坚持不住了。”金子看着右侧新增的漏洞，吞下数滴灵蜜才勉强堵住。

向天赐也想能有个办法，可以让她们摆脱此困境，脑海中闪过无数，然而无论哪种都没有万全的把握。

“金子，万一怨气彻底将佛气驱散，会怎么样。”向天赐似乎是问了一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处于极度紧张疲惫下的金子也没多想，开口便答道。

“要么一起死，要么老大突然苏醒，击退怨灵珠，然后一起逃走，无外乎这两个结果。”

“有没有一种可能，既不需要莫道苏醒，怨气还能自己消失？”向天赐若有所思的侧头看向来时那条漆黑的路。

都什么时候了，天天还净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若他能想到这般两全其美的法子，还用的着在这里受苦？

原本金子想直接拒绝回答，突然余光瞥见向天赐满是严肃的表情，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其所看的方向，心里一动开口说道。

“天天的意思是，让怨气自己消失！”

金子明明只是将疑问重复了一遍，向天赐却似听懂了般，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道。

“这只是一个设想，究竟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

“理论上的确有点不太可能。”金子说着看了眼依旧悬浮在空中的怨灵珠“不过若能引那只魔兽过来……”

向天赐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若她猜想的没错，方才见到的红瞳，和崖上的那只，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之所以会这么想，不仅仅是因为看见了此处浓郁的怨气，更多的还是她突然想到了。当初古岛主所说故事中的一个关键信息。

‘近千年来，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那物从来没有被消灭’

或许根本就不是红瞳难以消灭，而是这些怨气难以清除，真正的红瞳早就已经死了无数只了，可只要怨气隐藏的位置有妖兽路过，那么‘红瞳’便会再次出现！

如此另一件事便也有了解释，那就是为何第一次遇见红瞳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其本体巨大如此，并且带着浓郁的海猩味。

而第二次再见，不但味道消失了，本体也不似那般巨大，否则也不至于，寻了那么久都不见踪迹，至于这次就更不用提了。

同前两次相比，除了那只眼睛外，没有一处一样的地方，最开始她还以为，这是其进化的必经过程，直到现在才恍然大悟。

若按这个思路往下推，眼前这团同莫道抗衡的怨气，才是其真正的本体，就算不是全部，也绝对是大部分。

并且此时被隔在裂缝另一侧的红瞳，也是乾石解决了上面那头后，重新诞生的，至于此地怎么会走除了乾石以外的妖兽，向天赐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也不能排除是虚空中的兽类，毕竟金子曾说过，虚空内是有生命存在的，并且更多的还是未被探索，无人知晓之境。

现在这团本应该等待现存的红瞳消亡，再无限诞生下一只红瞳的怨气，却因受虚空影响凝出了怨灵珠。

除非在此珠成型前将其毁掉，否则一旦让其将所有怨气全部吸收，那么今后困扰了鸣风岛，乃至整个星云界的魔物，从此便彻底消失了。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此魔物最开始诞生的意义，虽然古岛主曾说过，红瞳灵智低下，但向天赐就不信，发生了如此反常的事，它会无动于衷？

就算红瞳真的不在意，也必定不会容忍，怨灵珠利用本属于它的东西成长进化，正所谓一山难容两虎，一旦二者撞见，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此计可行也是唯一一个能想到的法子，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那只红瞳引过来，或者将这枚怨灵珠带过去。

“天天，其实像魔物这种几乎无形无相无实体，唯一团力量组成的东西，除非是力量极强，或是带有其他力量的空间裂缝，否则是不会被杀死的，顶多耗损些许力量。”

金子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觉得，那头魔兽之所以不追过来，是因为它觉得，就算吃掉天天加上我，不足以弥补跨过空间裂缝的损伤，毕竟这种没有什么脑子的魔物，只会单纯的以表面看见的样子，来简单权衡利弊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