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玥那边网络不好，视频是不可能视频的，梓枫就只能打电话过去了。

两个妹子分开两三天，天南地北相隔，又赶上春节，觉得仿佛过了好久好久，自是一番互诉衷肠什么的。

秦池则在一旁说着，初五人就回来了，不必把气氛搞得这么煽情。

自然惹来两个妹子不待见。

好吧，年轻人的感情，可能就是这么直接而又浓烈。秦池在心里这么感慨着。

这时候，周磊的视频拨了过来，画面一出现，这货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池哥，过年好啊！你有没有想我！”

他这个热情劲儿，是比两个妹子那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想你妹！”秦池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什么梅？”周磊把耳朵怼到手机上去听声音。

“你那边挺吵啊，京城不是禁燃烟花爆竹吗？”秦池听到了对面噼里啪啦放鞭炮的声音。

“嘿嘿，我们是在郊区的庄子上过年的，这里正好是属于限放区，过年能放。”周磊嘿嘿一笑。

现在刚过零点，正式鞭炮声最密集的时候，周磊说话的功夫，那边又响起连绵不绝的鞭炮声，估计这波放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响。

“嗯，挺好的，有年味。”秦池感慨道。

“什么味？”周磊没听清。

“我说有年味！”秦池大声说道。

“你说有一年什么？”周磊还是没听清。

尼玛，确实没法聊了。

“……算了，你那也听不清，咱们回头聊。”秦池对这货说道。

说话的时候，他还挥挥手，生怕周磊听不见。

果然，挥手的动作周磊是明白什么意思的。

“好吧，池哥，那咱们再联系。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声好，拜个年！”周磊也跟着挥手。

“嗯嗯，也替我向你爸妈拜个年！”

末了周磊又说了一句：“池哥，你们有时间可以来这里玩，咱们一起放鞭炮，这样才有年味！”

秦池：“……”

……

按照传统，“守岁”是要守到天亮的，这样能确保不被年这种神兽给吃掉。

现在大部分地方熬到十二点就算守岁成功了。

春晚上倒计时结束，林晓梅和陈大刚就打算回房间睡觉了。

“小池，小枫，你们也别太晚！”林晓梅在洗漱完毕进屋跟老公睡觉之前，嘱咐着两个小的。

“嗯嗯，知道了妈，我们看完春晚就睡。”梓枫回答道。

“阿姨、叔叔，新年好！你们早点睡吧！”秦池是发现还没跟林晓梅说拜年的话。

“哦，对，爸妈，新年快乐！”梓枫也跟着笑着说道。

“新年快乐！你们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忘记给你们压岁钱了……等着，我去拿。”林晓梅说着，进去了自己房间。

“秦池，不愧是你！我也差点忘了压岁钱的事情了……”梓枫冲秦池伸出大拇指，由衷称赞道。

秦池翻了翻白眼，没好气说道：“我那是为了要压岁钱吗？我只是跟叔叔阿姨拜年好吧！”

“嘿嘿，反正有总比没有好，证明我们还是个孩子，还年轻！”梓枫一本正经说道。

好吧，说的也对。

秦池确实有个十多年没收到过压岁钱了，听了妹子的话，到也觉得这感觉挺新鲜。

在二人激动地等待当中，林晓梅张大刚夫妇联袂出现，一个人给他们塞了一个红包。

“谢谢爸爸！谢谢妈妈！祝你们新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梓枫对爸妈说着吉祥话。

秦池也跟着来一句：“谢谢叔叔阿姨，祝叔叔阿姨：鹤鹿同春春常在，福寿双全乐融融！”

梓枫睁大眼睛看他：你怎么比我字数多？

“好好，也祝你们新年身体健健康康，学习进步，小池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小枫能稳定在全班前十！”林晓梅的祝福就比较具体了。

“祝你们新年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张大刚的祝愿简单而真切。

互相拜了年，压岁钱也给了，压岁钱也收了，该睡觉的回屋搂着睡觉，不想睡的继续在客厅里看电视。

……

一般来说，春晚零点后会有压轴的节目上场，今年的这几个压轴节目倒没太多出彩的。

估计现代人看的多了，乱花渐欲迷人眼，很难有什么惊喜的感觉。

“要不，换个台看看？”梓枫对秦池说道。

“想换就换呗。”秦池倒是无所谓。

梓枫就从沙发上跳下来，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开始换台。

嗯，不同的卫视，同一台春晚。

唯一有区别的，可能是某家卫视的转播有一丢丢的延迟，当然，妹子来回对比几下之后，也就没什么新奇感了。

“你换一个京城的地方台试试。”秦池提议道。

“嗯，我看看京城的影视频道……”

妹子嘴上说着，手指已经按到了京台影视频道。

霍，这个频道有意思，一打开就看到林黛玉躺在床上，贾宝玉要跟着一起躺着说话。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段？”梓枫有点狐疑问道。

第一百八十章 希望每年你都陪在身边

“我也没什么印象，不过，贾宝玉说过，他们自小一桌吃饭，一床睡觉。这个应该是正常的，两小无猜嘛。”秦池回答道。

“哦，上初中那会儿，老师让读过红楼梦，我都是囫囵吞枣，情节没记住多少，就记得贾宝玉去庙里找秦可卿的弟弟，发现他跟小尼姑在庙里蒙被子……”

秦池：“……”

你这记住的也不少了。

不过，红楼梦这种三十年前的剧，看一会儿就有点乏味了，倒不是不好，只不过春节哪有看红楼梦的，看林黛玉跟贾宝玉撒狗粮吗？

也不知道京台影视频道的人怎么排的剧。

最终，还是回到了春晚，二人顿感这节目焕然一新。

“这个舞蹈挺好看的。”梓枫说道。

“嗯，刚刚这个一字马，举重若轻，整段表演行云流水。”秦池也看出点意思来。

“小时候我妈还让我去学过舞蹈来着，当时练下腰，差点没把我的腰给撅折了……现在想想都有心理阴影。”

妹子说着，表情纠结，显然记忆深刻。

“后来呢？我也没见你跳过啊……”秦池想想，确实没什么印象。

“就上了三节课，后来就不去了。”梓枫回道。

“学舞蹈确实需要下苦功夫。”

“不过，还是很羡慕这些会跳舞的人，真的挺好看的。”

妹子托着脑袋看着电视里那翩若惊鸿的舞者，露出迷醉的眼神。

当然，也可能是有点困了。

“我去弄点喝的，瓜子吃多了，有点渴。你要喝什么吗？”秦池边说边起身。

“我想喝奶茶~~”某个丫头劲儿劲儿说道。

“再给你一次机会。”

“橙汁儿，不加冰，谢谢！”

于是，秦池就去了厨房，没多久，端了两杯水过来。

“我橙汁儿呢？”妹子睁大眼睛疑惑道。

“饮料一直在冰箱里放着，太凉了，我就冲了两杯蜂蜜水，挺甜的，自己尝尝。”秦池说着这话，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自调特饮。

“……好吧，跟着秦大叔学养生！”妹子虽然不满，但也只能接受了，毕竟自己不想起身。

她也学着秦池，端起杯子小小地喝了一口。

蜂蜜水甜而不腻，确实比橙汁儿好喝多了。

又喝了一口，妹子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

就这么边看着晚会的节目，边喝着水聊着天，时间一点点过去。

……

“你说，过年真的有什么不同之处吗？今天跟别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梓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24小时，都是有白天黑夜。”秦池耸耸肩说道。

“那过年大家为什么这么重视，好像过了今天，真的会有什么发生一样。”妹子继续说道。

“仪式感，人类是需要很多虚构或者幻想出来的东西活着的，过年过节大概就算是一种集体虚构出来的东西。”秦池说着自己的理解。

“啊？虚构？”梓枫也是头回听到这样的理论，有点惊讶。

“对啊，你觉得春节是什么？过年又是什么？”秦池反问道。

妹子想了想，觉得春节和过年确实是不存在实体的东西。

“原来，这些都是假的……”梓枫得出一个让自己震惊的结论。

“什么的真的假的，我这是说许多人共同虚构出来的东西，跟真假无关。”秦池纠正道。

梓枫不去理他，喃喃说道：“人生是一场幻觉……”

这是秦池在那部短片里念的一首诗。

好吧，有些事情想多了就容易钻牛角尖。

秦池捏了捏这丫头的脸蛋。

“你干嘛捏我？！！”正在思考人生的妹子不满地说道。

“疼吗？”

“疼啊！”

“至少，我是真的。”

“……秦池，你脑子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你吧，张梓枫！自己在那瞎琢磨什么。”

“我是在思考，在顿悟。”

“你不知道，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吗？”

“你又不是上帝，你管我！”

嗯，人生确实是一场幻觉，那些陪伴你的人，却是这场幻觉里真实的存在。

……

两个人也没叨逼叨太久，主要是怕打扰到了正在房间睡觉的爸妈。

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就止住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梓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穿着一双有点可爱的红袜子躺在沙发上，上半身则靠着秦池，继续看电视。

主要是后半夜，精神头不太好，加上喝了有点安神作用的蜂蜜水，妹子就开始犯困了。

到后来，为了躺着舒服，她就出溜着身子，脑袋枕在了秦池的腿上。

就这样，终究是没看到最后一个节目，梓枫就睡着了。

秦池看着她恬静地小脸，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就调小了电视的声音，又扯了旁边的毯子给她盖上。

此时，客厅里变得安静起来。

外面传来零星的鞭炮声、礼花炸响声，也不知道是城区的人在偷偷燃放，还是从很远的城外传来的。

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袭来。

人就是这样，越是热闹的时候，反而越感到孤独。

就在这时，枕在腿上睡觉的少女翻了一个身，将秦池的注意力又吸引过来。

秦池低头去看。

他歪了歪脑袋，让自己看到妹子一张倒着的脸。

这个角度去看，确实有一种陌生感和新奇感，一时间找不到梓枫的任何特征。

不过，妹子红润润的小嘴仍旧显得很是可爱。

蓦然间，这张小嘴砸吧了一下，喃喃说起梦话：“秦池，你是不是真的？”

嗯？

秦池正想回答什么，妹子却继续喃喃说道：“你要一直陪我过年，一直……”

“嗯嗯，我会一直陪你的。”秦池点头说道。

也不知道是听到秦池的话，还是梦里的秦池说了什么，妹子嘴角上翘，露出甜甜的笑容。

……

春晚终究是有散场的时候，等最后一首集体大合唱结束，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就圆满闭幕了。

不过，秦池却不想立马去睡，就守着某个酣睡的丫头，继续看电视。

他又换到了京台的影视频道，想看看这个版本的红楼梦有没有什么大胆一些的画面，没想到正赶上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桥段。

刘姥姥初试云雨情？

咦~

即便有这样的戏份，秦池也是不忍直视的。

当然，人家确实不会这么拍。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又换了一个频道，看起了一部老电影。

等这部电影看完，秦池发现天色确实已经很晚了。

于是，他就关了电视，轻声喊了两声梓枫名字。

果然没叫醒。

他就顺理成章地抱着妹子回房间了。

当然，是回梓枫自己的房间。

把这丫头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又停留片刻，秦池就退出了房间。

他简单洗漱一番，就进屋睡觉了。

……

初一。

早上醒来，梓枫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她回忆片刻，一点印象没有。

等起床之后，妹子就问秦池：“我昨天什么时候回房间的？”

“我也没看时间，挺晚的。”

“我是怎么回去的？”

“我……”

“哦，肯定是我迷迷糊糊走回去的，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想起来了，我好像还差点撞到桌子上。”

“哈？”

“你好像还说，今天要带我去哪玩来着，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好吧，这丫头估计是把梦里的事情跟现实混淆了。

秦池也就不再说什么。

“那咱们等会儿去哪玩？”梓枫追问道。

“出去逛逛吧，总不能老在家呆着。”秦池还真不知道要去哪玩，毕竟是梦里那个自己答应的，他哪知道梦里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