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比成失魂落魄的坐下，呢喃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

村长苦涩的说道，“如果当年不是你抱着雪奈找到我，他们本该遗忘所有的仇恨安静的过完一生，如果不是我心软，你们主仆二人应该死在冰冷的荒野上，放过我们吧，朝比成，也放过白凤天皇的最后血脉。”

“啥？雪奈是皇室公主？”

并没有人理会白鹿。

白鹿的历史学的很一般，更何况岛国的历史，除了东京不太冷，蚊子有点多的影视记录，他唯一接触的就是动漫，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他们说的东西他根本没有印象。

又说到“那个，不是我挑事啊，就岛国这个屁大点的地方，民族不过三两个，不管是谁做天皇，你们的影响也不大吧，就这么几百万人，有必要搞得这么……苦大仇深？”

白鹿这话一出，村长连连点头，朝比成却坐不住了，“你你你你，你这个无君无父的野人，不配说这种话！”

“我可以打死他吗？”白鹿想了很久，这都是第几次了，你丫非要死神头上撒尿是不是。

村长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随意，不，欢迎之至。”

朝比成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唉，这么多年了，其实我已经把雪奈看做自己的女儿，复仇的事也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如果这次能顺利过去，我会瞒着她一辈子，让她做个普通人。”

村长满心欢喜，“能这么想就对了。”

白鹿抬头疑惑的说道，“推翻一个数百万人的王朝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为什么要放弃？”

“你！”

“你？”

面对他们或质疑或惊恐的表情，白鹿淡定的说道，“你们觉得现在的时代好吗？你们过的幸福吗？”

朝比成回忆起，流窜不断的土匪，日益增长的赋税，经年不息的战争，“也不是说不好吧，只能说没什么变化。”

“那不就得了，你们不想活在一个没有战争，人人丰衣足食，夜不闭户，面对权贵也能挺直腰板的时代吗？”

完了，完了，白鹿超越时代的鬼话又出现了！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中年男人热烈的看着白鹿，然后眼中的火焰又瞬间熄灭，“不可能的，你说的时代不可能降临的。”

“作为时代的享受者你们自然没有可能，但作为一个时代的缔造者呢？你们有没有想过。”

这个时候的白鹿就像一个引诱勇士堕落深渊的魔鬼，但他看起来好高大。

村长最先清醒，“不可能的，别说理念，我们全村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青壮年，想要推翻一个时代，怎么可能？”

白鹿笑着，心里却想着村长还是太肤浅了，这不只是一个时代，这是一个制度的跨越，是数万万先辈用热血淌出的河流，是亿万人民最热烈的期盼。

“我可以帮助你们，你们听说过远在世界之西的鬼谷子的传说吗？其实，我是一个谋士。”

朝比成激动的抬起头，“你不是和尚吗？”

……

事情过去了三天，源氏的部队并没有来到这里，村民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是，只有夜晚，你才会发现这里燃起了点点星光。

白日里，白鹿将全村想要学习剑术的孩子都叫到了一起，阿虎早已没了当马奴的心愿，他只想跟着白鹿学习剑术，成为一个真正的剑客。

“昨天我讲的剑术要领你们都还记得吧，先给我联系一遍。”

随着白鹿的话，这群三十个孩子的队伍开始操持着木棍演练剑术，只是最基本的刀术八式，每个孩子挥舞的都很认真，可就是这种认真却让白鹿摇头，太刻板了，完全没有根据自己身体情况做出改变，这样的练习毫无作用。

看了许久，倒是有两个孩子稍微有点天赋，阿虎和一个叫佐佐木小次郎的孩子。

没急着纠正他们，白鹿等他们停下之后开始教导今日份的训练，拔刀斩。这也是他教的第一个剑术招式。

“就是这样，你们各自散开去练习吧，阿虎和小次郎留一下。”

“师傅。”阿虎和小次郎恭敬的站在原地。

白鹿摆摆手，“说多少次了，我并不是你们的师傅，你们可以叫我老师，留你们下来是想问问，刚才你们练习的时候姿势出现了偏差你们知道吗？”

面对白鹿严厉的质问，阿虎最先开口，土下座道，“对不起，老师，我一定纠正。”

白鹿又看向佐佐木小次郎，他犹豫了下也土下座道，“我是故意的，请老师责罚。”

阿虎拉着他的衣服想要他改口，可佐佐木却像个木头不为所动。

“理由呢？说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佐佐木胆怯了，可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因为我觉得挥剑时候比老师所说矮一分半会比较舒服。”

“那么，阿虎你呢？”

阿虎不敢说话，白鹿呵斥道，“说。”

“我觉得高一寸，挥剑的速度更快。”

白鹿猛然哈哈大笑起来，两人心里一沉，完了，老师生气了。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白鹿并没有生气，笑过之后温柔的说道，“你们两很好，学习，不光是吸收老师讲的一切，也要学会思考，剑术的招式归结起来只有那八个动作，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这也就形成了不同的招式，你们两个能因自身条件做出改变是很好的事情，继续保持。”

阿虎疑惑的问道，“老师您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你们不要骄傲，不管是剑术还是做人，你们都还只是孩子，继续努力吧，努力着去成为你们想成为的人。”

“谢谢师傅指点。”

两人感激的磕头答谢，而这次，白鹿并没有拒绝他们的称呼，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阿虎，顺应环境是你的有点，但以后切勿忘了自己最开始的坚持，小次郎你内心朴实不懂人事以后长大了要少说多听多看。”

“是，师傅。”

“去吧，继续练习。”

……

这个时代的夜晚没有那么多娱乐，白鹿也不想喝酒就躺在屋顶乘凉，雪奈搭着楼梯上来他已经发现，只是装作不知道。

雪奈本来想吓唬他一下的，但看他有些落寞的样子也就作罢，在他一旁坐下安静的看着星空，看着流星滑落。

“雪奈，你有什么梦想吗？”

雪奈撑着下巴说道，“嫁给一个帅气的男人，给他生几个漂亮的孩子这样的梦想算吗？你可不许笑话我。”

白鹿枕着手臂笑道，“怎么会取笑你呢，你的梦想是那么的美好而伟大。”

“那么你的梦想是什么呢，白鹿。”

“我啊，我想回到我爱的和爱我的人身边，直到老死的那天。”

雪奈有些失落，“你果然有爱的人呢。”

白鹿是故意说的，他清楚自己和雪奈的交集最多不过几十年，可自己只要找回死神的力量就不可能只有那么短，两人并不会有什么结果，与其几十年后痛苦，不如不开始。

“嗯，有喜欢的人。”

两人沉寂了许久，白鹿开口道，“雪奈，去成为大名吧，带着你的梦想，将它赋予每一个人。”

雪奈低声道，“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愿意。”

那一晚，三人的对话早已被她偷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