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嫣眸中闪过惊恐与错乱，这些年，哥哥背负的东西远比她看到的要多……

“你所看到的，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龙嫣。”龙羽逐渐恢复平静，“我本不想和你说这些的，可是，看到你因为自责而这么痛苦，我又想说出来了。你太善良了。”

龙嫣紧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眼眶通红。

“想哭就哭出来吧。”龙羽轻叹一声，“抱歉，让你知道这些，对你来说确实太残酷了。你又何必来寻我呢，傻孩子。”

龙嫣含着泪摇了摇头，“不，不，你应该告诉我的，你早该告诉我了……你为何迟迟不告诉我呢！”

龙羽望着她，原本空空的内心多了一丝不舍与牵挂，“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身为哥哥，能给你的也仅仅是这条命而已。其他的，除了快乐，我都不想给你。你看，你在凌清宗的时候，就活出了我想要的模样，单纯，无忧。可惜啊，你终究是背负了该背负的东西。”

龙嫣哽咽着，“哥哥，你把龙骨给我的时候，你就不想活了吧。”

龙羽闻言，沉默了。

“因为你也在自责啊，你觉得罪恶，你无法再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所以你才借着‘为了妹妹’的幌子！”

龙羽无声笑了笑，“你这么认为也可以吧。”

“可是我希望你活下去啊！”龙嫣紧紧攥住衣袖，“你也是，母亲也是。都是在用我逃避责任而已！”

龙羽眸中的死寂颤动了一下。

“母亲接受不了父亲的死亡，所以名义上是为了‘我’，实则是她懦弱！她做这个选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活着？”

龙羽唇微动，神色麻木，“不，她只是不想舍了你保全自己，这样很自私……”

“才没有！若是父亲在的话，她才不会选择保全我而舍了自己吧！”龙嫣痛苦的闭上双眼。

这一点，龙羽没再反驳了。

确实，他们二人好好活着的时候，十分恩爱。舍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保全母亲，父亲是完全愿意这么做的。

而实际上，苍夜龙的理念确实是如此，保全成年的苍夜龙，孩子什么的是可以舍弃的存在。培养一个成年的苍夜龙要千百年之久，每一只都很珍稀。孩子这种要被照顾的存在，还是太累赘了。

“对不起，龙嫣。”龙羽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句话。

龙嫣泣不成声，只余下哭泣，她真的好想好想一直哭下去，悲伤堵在她胸口太久太久了。

“我承认啊，舍了自己让你活下去，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私心的。”龙羽想覆上她的头，揉揉她的脑袋，安慰一下她，却终是什么都没做，“但，我保证，我想让你活下去，真的是出于一个哥哥的愿望，私心只是很小一部分。”

“我觉得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你了。”龙羽还想说些什么，可他又无从开口，只能轻叹一声，“别哭了，龙嫣。”

龙嫣哭的更凶了，她一抽一抽的哭着，想停下，却无法克制住，只是像个孩子一般的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