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时雪望着龙嫣近乎癫狂的神色，眸光微微暗沉。

“他的选择？！那你有问过我么！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凌音眸光微动，声音冰冷，“是他跪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月，求本尊封印你体内不稳定的力量，求着本尊赐你一个安逸无争的生活。是他求着，我，你明白吗？那时的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何况，那时龙羽已经分一半龙骨给你了。你又能做什么？像现在这样，无能狂怒么？”

龙嫣闻言，浑身一颤，心脏止不住的抽疼，呼吸一滞，强忍着酸涩苦楚，咽下心中难平的悲伤，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脑海一片混乱，哥哥，你到底……

她算什么，真的值得他这样付出吗？她只是个骗子，营造出一副她很无辜的假象，实则做了最坏的事，这样的她，值得他这样么？

若是等他醒了，知道这样的自己，一定会后悔救了她吧。

小鱼瞪大鱼眼，想不到，龙嫣居然是这样的！龙羽也太惯着自己的妹妹了吧。

凌音微微敛眸，“话至此，你应该也能想明白了。好好珍惜你来之不易的‘命’吧，他已经替你去死了。你就不要再让他伤神了。”

龙嫣捂着眼睛，拼命的摇着头，“你一定有办法救他，对吧？一定有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有些颤抖。

“若是那‘药’让你有了希望，那本尊要说一声抱歉。那是疏怀楼自己一厢情愿，愿意用他珍藏多年的药材，吊着龙羽一口气。虽然明面上说着是本尊的意愿，可实则是他自己的意愿。”凌音神色漠然，没太多情绪。

龙嫣金色的眸一颤，眸中没有一丝光亮，“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我可以把我的龙骨给他的，只要把我的给他，他就能好了！该死的是我，不是他……”

凌音望着她变换的神色，懒懒道，“省省吧，没用的。你都已经接受传承了，那龙骨已与你完全融为一体，分隔不开的。”

龙嫣不信邪的伸手向胸口剜去，结果确实如凌音所言，传承之力保护着她的龙骨，无法分隔……

凌音莫名觉得好笑，“本尊没你想的那么好。曾经待你如何，全因为龙羽的请求。比如说，小星星花，稀奇古怪的玩意，美食，一切的一切皆是他给的，他所请求的。”

他所言无半分虚假，他不是龙羽，为了龙嫣可以编织什么美梦，为了她可以说些什么虚假之语。

呵。痴人，痴心，痴愚。

龙嫣心乱如麻，百感交集，凌音说的每一个字，都如针，狠狠的刺进她的心。

“我要的从来不是什么无忧无虑啊……”龙嫣眸中没有一点光，一片冰冷死寂。这就是哥哥么，擅自将她变得那么蠢笨，将她不快的记忆全部抹去。

扮演着，一个好吃懒做还与她争吵的哥哥……

“既然没事了，那本尊便走了，告辞。”

凌音一拂袖，懒懒走远，身影逐渐消失。

龙嫣脑海一片空白……

谁都不会想到，那简单的一次告别，成了永远。离别就是如此突然。

她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雪妹，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