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比字迹这个方法以外，一时之间，颜天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

要想从一百多人里找出真正的奸细，还真是一件有难度的事情。若是一个一个排查下去，过程又太过复杂，还容易在细节上出现失误，漏掉漏网之鱼。

难道真要大动干戈，对所有的军官将领一一审问排查？

颜天佑觉得这个方法不太现实，若是对唐军上层军官将领全部起审问，不仅将领们接受不了，恐怕大帅皇甫惟明也接受不了，这个太容易引起全军的动荡不安了。

颜天佑开始仔细回想当夜在皇甫惟明帐篷里生的点点滴滴，他企图从当日的回忆里现出一点微末的端倪。

忽然，颜天佑脑袋里冒出一道灵光，他想通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要从唐军大营潜行至石堡城下，前营是必经之地，或者说，除非通风报信者本就在前营。

依据吐蕃俘虏交待出的时间来推算，奸细从前营奔至石堡城下，在石堡城守军出城之前把信息传递出给吐蕃军，这短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件大事，难度不小。最方便做这件事的人，一定距离能够潜伏出唐军前营的环卫围墙不远，应该处于唐军伏击军队的最外围。

当夜，在前营里埋伏的是河源军一万人和****军一万五千人。****军的情况他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于河源军，颜天佑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时候，河源军位于北，****军相对位置在南。从南和北两个方向，稍有武艺在身的人都能够轻松离开围墙。

河源军埋伏的最外围是把自己的亲卫营以及一个战兵营。

只要重点从两个军的最外围军团入手，颜天佑直觉一定会有突破口。这些最外围的军团，也将是接下来颜天佑重点怀疑的对象。

想到解决问题的一个方法，颜天佑急切地开始实施，他让亲卫队队正陈佩斯去了****军，去了解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没多久，陈佩斯就带回来了他想要的答案。

现在排查范围缩小到了两个军中的五个团，五个团的校尉加两个军的主将及副将。人数不多，只有十来个人。如果再查不出问题，颜天佑只能把两个军的所有军将再次重新排查一遍。

想到便开始去做，颜天佑先从收回来的所有的手书里挑出十份，再次开始对照起笔迹来。

颜天佑之所以执着于笔迹的对比，那是因为他总觉得这张意外的字条是上天赐予他的，不为了什么，只为了他不幸惨死的好兄弟杨十五。而且，他认为，给吐蕃军通风报信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奸细一定不敢让人假手书写，因为那样极易暴露出来。

想到这里，颜天佑集中起所有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地再次对比起了字条的字迹。

一份两份三份……，十份完了，依然一无所获。

颜天佑不甘心，继续再次对比两个军所有将领的手书，十份，二十份……，最终的结果依然是没有任何的现。所有人的手书字迹，丝毫没有与字条中的字迹有相同之处。

颜天佑脑海里不断冥想着是否有漏过的地方，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心情突然开始变得急躁，有些焦躁不安起来，他只感觉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是有一团浆糊，怎么也搅不开。

他走到铜水盆前，开始用冷水狠狠地刺激了两下自己的脑袋。经过冷水的浇灌，颜天佑顿时感觉他的脑袋好受了不少，头脑清晰了许多。

脸上的水珠不断地从脸颊边滑落，滴滴落在尺长见圆大小的水盆里。

望着水中清晰的脸庞倒影，那张英俊的脸庞，颜天佑一动不动，仿佛在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柱香，或许两柱香……，颜天佑的脑海里一个似曾相识的意念突然迸出来，脑海里记忆开始翻滚，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突然，他想到了一张手书给他的异样的感觉。

他慌忙奔跑至放置手书的案牍前，从一份份的手书中开始翻找，最后翻出一张手书。

颜天佑把这张手书两手撑住放过头顶，开始认真回味刚才的那种感觉，后又再次拿起那张精致短小的字条，眼睛里迸出一道奇异的光彩，他终于知晓哪里出问题了。

眼睛轻轻左移，露出上面的名字，看到这名字，颜天佑眼睛骤然猛缩，眼睛里涌现出微微的惊骇之色。

放下手书和字条，颜天佑现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想到了接下来的行动和对策。

“陈佩斯进来”

“将军有何吩咐？”

“你附耳过来，这样这样……”

一炷香之后，颜天佑的心腹亲卫陈佩斯带着一队人马包围了刘全有的住所。

看到这一幕，刘全有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和恐惧，还特意换了一套新的衣服，然后不一语，直接跟着陈佩斯走了。

军营的审讯房被颜天佑临时征用，审讯室里，颜天佑一人坐于审讯桌后，审讯室还有四个颜天佑的亲卫。

刘全有被人押着走进了审讯房，看到满屋子的刑具，他依旧坦然，丝毫不惧。

押送他的士兵把刘全有绑在刑架上，站在了一边。

颜天佑缓缓起身，慢慢踱步来到刘全有面前。

“刘全有，你可知我为何抓你？”

“卑职不清楚”

“不清楚，那好，我来告诉你，你来看，这张纸上的手书是否你所写？”

刘全有瞅了一眼就知道那正是自己平日里练笔的手书。所以，他也不否认，直接承认了。

“正是卑职的手书”

“你再来看看这一张”颜天佑把通敌字条递到了刘全有眼前。

刘全有一看那字条，他就知道正是他用左手写就的那张致命的字条。

侭管心里早已惊涛骇浪，知道自己有大麻烦了，但刘全有依然面不改色，说道：“大人，这不是我写的”。

颜天佑听到刘全有推诿，嘴角上扬划过一个邪魅的弧度，冷笑，还是诡笑？

同一时间，大唐的长安城。

时过四天，陇右军拿下石堡城的消息终于传遍了长安，朝野上下无不是拍手相庆兴高采烈地庆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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