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得到了薛岩的指示后，向前迈出一步。

仅仅是普通的跨步，却似乎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房间里的几个学生都是不敢直视。

张凡本人却依旧气定神闲，连站都没站起来，自顾自地喝着茶。

“年轻人，你很狂。”阿飞冷漠地道，“你能以一己之力，打翻这些保安，确实不简单。”

张凡抬眼道：“你想表达什么？”

阿飞冷哼道：“年少轻狂可以理解，但后果也应该自负。”

薛岩也是居高临下地道：“能逼得我让阿飞对付你，你已经足以自傲了。马上你就会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张凡却是置若罔闻，转而看向了地上的侯长建，笑吟吟地道：“这茶真不错，小侯啊，既然这酒楼是你家开的，待会儿我走的时候，你送我几罐茶不过分吧？”

侯长建的脸色很难看，差点被气晕了。道：“”

薛沧有了父亲撑腰，也是来了底气，恶狠狠地道：“张凡，你还没搞清状况吧？我父亲带着阿飞亲自来教育你，你还想走？现在就算你跪下来求我，也已经晚了！”

“我让你说话了吗？”张凡眉头一皱，突然将杯中剩下的茶水泼了出去。

哗啦！

这茶并不烫，可泼在薛沧的脸上时，薛沧却是发出一声惨叫：“啊！！”

薛岩怒极，道：“阿飞，愣着干什么？！”

薛沧痛苦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手上竟是沾满了血，更是惊叫出声：“阿飞，我要他死，要他死啊！！”

然而，刚才还气势逼人的阿飞，非但没动手，反而是愣在了原地。

那张冷漠的脸上，浮现几分惊恐之色。

“阿飞，你怎么了？”薛岩发觉了不对劲，狐疑道。

“呼呼……”

阿飞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睁大，死死盯着薛沧脸上的血迹，还有张凡手中的茶杯……

“阿飞？”薛岩怒道，“我儿被伤，你愣着作甚？”

阿飞终于是深吸一口气，颤声道：“家、家主，我、我……我不能出手。”

“什么？”薛岩忽然有些莫名的不安。

薛沧吼着道：“阿飞，你傻了？我的脸都被他打破了，你说你不能出手？”

接下来，更让父子俩无法理解的事发生了。

扑通！

阿飞双腿一弯，直接面朝张凡跪了下来，身子颤抖着道：“大师，小子有眼无珠，挑衅了大师的威严，实在该死……”

薛沧眼珠子都快掉了：“阿飞？你他妈中邪了？？？”

薛岩也是脸皮直跳，无法接受。

他很了解阿飞的实力和性格，怎么着都不该对一个年轻人跪了吧？

难道是因为张凡太强了？

可两人甚至都还没交手，阿飞至于这样害怕张凡？还口口声声叫大师……

难道这张凡真会邪术？可其他人怎么没中邪？

阿飞跪在张凡面前，脑袋几乎贴在了地板上，道：“大师，看在小子是初犯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薛岩脑子里嗡嗡的，有点怀疑人生：“这、这……”

阿飞小声道：“家主，你若是信得过我，也快点道歉求饶吧，否则不光是你我离不开这里，薛家都恐怕有灭顶之灾……”

薛岩闻言，顿时骇然失色。

他清楚阿飞的性子，不可能胡言乱语。

薛家有灭顶之灾，这种结论，可不是能轻易下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张凡拥有毁灭薛家的能力，才能让阿飞畏惧到极点。

阿飞继续说道：“家主刚才可能没看清张凡大师什么，就算看清了，也未必能理解。”

“你的意思是？”薛岩呢喃道。

阿飞解释说：“刚才张凡大师泼了半杯茶水，把少爷的脸划伤了……”

薛岩似乎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心脏扑通乱跳。

阿飞又道：“张大师和少爷相距好几米，他随手泼出去半杯茶水，却能把少爷的脸打烂。而且家主你仔细看，少爷脸上的血痕，就像是被刀割出来的一样……家主可曾记得我说过，世上有一种罕见的强者，能够做到聚气杀人？”

薛岩瞳孔骤缩，脑中瞬间做出了决断，也是跪了下来，对张凡道：“薛某大放厥词，多有不敬，请大师恕罪。”

薛岩是个聪明人。

虽然他不练武，但跟阿飞认识久了，对强弱的概念也有清晰的认知。

泼出去半杯水，水竟能像刀子一样割伤人的血肉……这种事，连阿飞都做不到。

如果刚才茶水对准的不是薛沧的脸，而是脖子，估计薛沧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张凡用水都能杀人。

哪怕是甩一根筷子出去，把人捅伤，都还算正常。

但是，用水……

这太恐怖了。

阿飞曾提过的“聚气杀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张凡刚才泼出去的茶水，速度并不快，却能像刀子一样伤人。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张凡就达到了聚气杀人的境界。茶水本身没杀伤力，但张凡把“气”凝聚于水中，让水具有了极强的攻击性。

表面上看，薛沧是被水泼伤了，其实是藏于水中的“气”所伤。

至于这“气”到底是什么，薛岩并不明白，他也只是听说。

但他可以明白一点，自己的财富、地位，在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面前，随时都能化为虚无。

他跪在地上，语气无比谦卑，道：“今日我儿先激怒了张大师，大师可以自行处置，我绝不说个不字。”

张凡呵呵一笑，道：“啧啧，薛家主变脸挺快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明知张大师有聚气杀人的能力，若是继续与大师为敌，岂不是作死？”薛岩态度诚恳地道。

张凡呢喃道：“聚气杀人？这说法挺有意思的……”

他刚才泼水的时候，确实动用了灵力，将灵力灌于水中，让水变成一把无形的箭矢。

从本质来说，灵力确实可以算是薛岩和阿飞理解的“气”。

“薛沧，你过来。”薛岩见张凡没表态能否原谅自己，于是心一横，对儿子道。

薛沧苦着脸，道：“爸你要干什么啊？”

“干什么？你这瞎了眼的东西，还不速速来给张大师道歉！”薛岩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