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之间总是会相互吸引，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白凰本就喜欢广结各路能人异士，因为永安城位于边陲之地，再加上要事缠身，她才没有亲自前来，不然对于周离这种罕见的武道天才，她肯定要亲自登门拜访。

现在见不了面，不代表以后见不了面，周离行走江湖，必定会遇到四处寻求救命之法的白凰。

“我很期待和她见面。”周离道。

王尘微笑着帮二人倒茶：“先不说那些了。周道长，接下来几天，我会在朝溪城和附近的几座城镇展开彻查，将这里彻底清洗一遍，然后埋入起义军的暗子。”

“就不怕被查到？”周离摩挲着茶杯。

“这地方偏僻，张承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当了那么多年的土皇帝都没问题，我们的人就更不可能有问题。更何况，往后十年，流州北部还是由我来巡察，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就是这里最大的官。”王尘自信笑道。

“起义军果然是大势所趋。”周离抿了口茶水，感叹道，“用不了几年，流州北部的百姓应该全都会支持你们，想必你们早就在其他地方展开了行动。”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点我们还是懂的。”

周离摇头：“光得民心还不够，还需要开民智，民智不开，百姓封建愚昧，到头来还有可能将你们卖掉。”

王尘微微惊讶：“这一点周道长倒是和首领、军师想到一块去了，他们早就说过开民智是重中之重，我们也一直在实行开民智的策略。”

“不瞒周道长，八十年前那次失利之后，我们暗中养精蓄锐，在大荒附近找了些村落镇子，免费教人读书写字，教导幼童启蒙。八十多年下来，代代相传，那些村落镇子出了不少天才修士，如今都是起义军的核心层，那些镇民村民，也都在骨子里拥护起义军，甚至还出了几个状元。”

“接下来，我准备让人在流州北部这里免费教学，尽量保证能让每个村落都有教书先生，尽可能改变他们的落后无知。”

周离将茶水一饮而尽，目光看着他道：“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这也是我们的理念。”王尘微微一笑。

“对了，我这里有样东西，还请王兄过目。”

周离想到了什么，取出一块黑色碎布，平平无奇，就好像是最普通的布片。

“这次进山，我们遭遇了一些事情……”

接着，周离将和邢宽有关的事情都告知给了王尘。

“凌云宗，邢宽……我记得，老李、老陆、小孙还有几人都是凌云宗的弟子。”王尘喃喃自语道，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周离无语，真就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

王尘感叹：“这个邢宽是个可怜人，也是个执着的人。至于兴凤镇被灭一事，时隔久远，想要查到绝非易事，不过我在凌云宗有认识的人，可以请他帮忙翻翻档案。”

“至于邢宽说的那个隐世组织，我的确有所耳闻。”

“那个组织在很多年前就显露过踪迹，真正出现的时间无从考据，第一次有确切记载的时间是在八百年前，屠了一座小镇，仅有一位八品修士靠假死之术，机缘巧合下躲过一劫。据他说屠镇者皆穿黑衣，手段狠辣，道行高深，老幼病残妇女孩童皆不放过，完全是奔着屠杀而去，还会在事后用法器收走受害者的魂魄，汲取精血。”

周离思索了片刻：“魔道宗门？”

王尘点头：“似乎是的，他们四处杀人，收集魂魄精血，恐怕是为了供应某些人修炼邪功。”

“那个隐世组织很神秘，行踪确切不定，可能上次行动在青州，下一次就在万万里之外的凉州。且每一位成员训练有素，境界高深，能碾压江湖散修，比不上八大超级宗门的弟子，但也能媲美一些大宗弟子，所以极少有人能从他们的屠杀下存活下来。”

“个别存活者对于凶手的描述一模一样，才让世人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神秘的组织。各大正道宗门曾联手设下天罗地网，耗费大量力气想要抓住几人审问，结果正道中人一现身，那些人就毫不犹豫自爆了，自毁肉身与元神，不留任何踪迹。”

“是魔宗培养的死士？”周离皱眉，只有死士才会做得这么绝。

“正道宗门也是这样以为，于是找上八大魔宗质问，险些爆发正魔之战，后来得知魔宗也有弟子死在过那些人手上，也有弟子幸存，描述与先前的幸存者一模一样。”

“再后来，镇魔司与几大宗门联手，连入道境强者都请来了，多次秘密行动，终于活捉了那个组织的几名成员，但审讯的内容以及结果都列为了机密，我并不知情。”王尘摇头。

“原来如此。”

在这之后他们聊了很多，直到夜色浓郁，城中万籁俱寂，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二人起身，准备离去。

“周道长，无论是我还是陈丰，都能看出你与我们是志同道合之人，当然，玉道长也是。”

在临走之前，王尘说了这样一句话。

……

白月光洒落，像是在院子里铺上了一层冷霜。

火光升腾，肉香四溢。

周离和玉清璃在吃肉喝酒。

银酒盏一杯杯被月光填满，日光酒烈，月华酒柔，喝下去回味无穷，同时还能细微增幅精神力，好处很多。

“周离，你准备何时离开？”玉清璃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清澈的美眸有些迷蒙，红润饱满的朱唇沾满了油光，看起来晶莹剔透，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酒香，这是酒意上头了。

“经过那场战斗，我感触颇深，闭关五天，之后我们就走。”周离心中盘算了一下，身上也带着酒气，他们都没有去压制酒意。

“我们先去武州？”玉清璃问。

“如果你没问题的话，就先去武州。”

“我自然无妨。”玉清璃吃下一口蛟肉，眸子渐渐有些抬不起来了，迷迷糊糊。

“你喝多了。”周离道，“我扶你去休息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