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失望。”

沉默良久，万里缓缓吐出这四个字，把手上拎着的丑脸面具扔到一旁，叹道：“直到摘下他的面具，确认了他的身份，我心里还有些期望你是不知情的，今晚他和严锦儿在这里出现只是巧合。”

江佰慧嘴唇微动，最后只再次深深鞠躬：“对不起。”

“唉……为什么？你觉醒了两种能力，武道等级也领先同龄人，堪称前途无量，崔局长更是把你当成了宝……为什么要加入赤组织？”万里长叹一声。

“……对不起。”

“不能说点别的？是你这个担任第一神使的哥哥鼓动你加入的？你是啥时候加入的赤组织？”

江佰慧嗫嚅着，还待回话，第一神使开口打断了她：“佰慧，你把照片给他看了？”

江佰慧缓缓点头。

第一神使蹙起眉头，抬手把蒙在脸上的布揭掉，露出一张帅气的面孔，比起万里在江佰慧手机上看到的他五年前的模样又添一份成熟韵味，竟和自己颜值不相上下……

“看过照片也好，有些东西会好解释很多。”他淡淡道：“万里杨，打够了没有？现在可以安静地听我说话了吗？”

“没打够。”万里摇头：“不过我可以先听你废几句话。”

体内的翻三倍燃烧快到一半，力量即将开始减弱，万里倒是不急了。烧没就烧没吧，反正翻三倍也不是眼前这家伙的对手。

赤组织首领，第一神使、第七神使都在，万里已经做好把体内红线全部烧光干掉他们的准备了。想到这里，他略带惋惜地看了眼江佰慧，为什么要加入赤组织呢？

“几句话可不够，既然你在佰慧的手机上看到了我，那……”

“嗯，他也看到方路哥了。”江佰慧打断道：“而且他答应帮我们找回方路哥了。”

万里：“……”

第一神使怔了下，摇头笑笑没当真：“这件事情…要从天外来客降临时留下的宝物说起。”

啥？

万里顿时愣住：“龟孙……天外来客留下了宝物？不对，你们这些家伙不该称他为赤发神吗？”

第一神使转身，往严锦儿方向踱步，同时开口道：“别插嘴，听我说完。天外来客降临时确实留下了一件宝物，虽然我没见过，但知道它的存在。而这件宝物，就归属于方路，我的弟弟，佰慧的哥哥。”

万里深深蹙眉，抬脚跟上他的步伐：“然后呢？”

“方路手上有宝物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出去了，可能是无意，可能是有心，总之…消息被刚刚成立的秘武局封锁，方路也被人带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望望脸上挂着伤感的江佰慧，万里挠了挠头，这是怀璧其罪？莫非龟孙还真留下了什么东西？

“方路一去不归，急坏了我们这些亲友，托人、托各种关系，都毫无用处。”第一神使摊了摊手：“除了长辈们，与方路关系最亲近的人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佰慧这个妹妹，以及他的青梅竹马，锦儿。”

“我们三个聚在一起，成立了个拯救方路特别行动小队，呵呵……”第一神使说着笑了起来：“修行时代开启了嘛，我们勉强也算同龄人，你应该理解我们当时中二的想法。”

“后来我们发现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修行速度很快，尤其是我，一直走在最前列，但也只是最前列之一。只凭我们三个，连调查出方路的具体下落都不行，更别说救出他了。于是我们开始寻找同伴。”

说到这里，万里微微拧眉，张嘴欲打断，第一神使又继续开口。

“方路的好朋友，第二神使……饼子加入了我们，但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只有饼子加入。大概是命吧，他们三个都要上学，我自己心情烦闷下外出旅游修行，在某座小山村里，我见到了把天外来客当做神来朝拜的……愚民！”

万里一怔，神色稍露复杂。

“惊讶吧？赤组织的第一神使认为朝拜天外来客的人是愚民。”

“……情理之中。”

“呵呵，当我旅行回去，又得到了一个噩耗，二婶和二叔……也就是方路的父母，出了车祸，从小对我很好，相当于半个父母的两人……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说是巧合谁能相信……特别是这些年对秘武局的行事风格有了些了解后。”第一神使缓缓道：“那之后，我决定利用愚民的信仰，本来还有些犹豫，没想到饼子竟然支持我的决定，又帮我说服了锦儿，说服了佰慧，拯救方路特别行动小队正式更名为……赤组织！”

万里沉默片刻：“说这些有什么用？搏同情？我要说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吗？”

第一神使微顿，蹙眉回望。

“原来江佰慧你不是中途加入赤组织的啊，是创建者之一？”万里摇摇头：“四个创建者今晚在这里出现了三个，不怕被我团灭吗？”

“你还是要与我们动手？”

“你从哪里得来的信心，只凭这个故事就能让我加入赤组织？对秘武局的同仇敌忾？唉，其实你们最初选择的路是对的，特别行动小队多好，自己的事，再大的仇恨也不该牵扯到无辜的人。”

“哼，说得简单。”

“或许吧，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你们就没想过……方路父母的车祸可能不是人为的？秘武局带走方路……是为了保护他？”

“……呵呵，看来你对秘武局这个肮脏的组织还不够了解。”

万里再度摇头：“再脏也总有个限度，天外来客如果真的留下宝物可不是一个秘武局能处置的。再说他们要是真的做过你想象中的那些事，早就锁定你们几个的身份了。”

“不是这样的……”江佰慧低呼。

“佰慧！”第一神使打断她，轻轻摇头，又转向万里：“我们自有隐瞒身份的方法。”

“然后呢？赤组织现在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恐怖组织了，你们拯救方路的初衷还在吗？”

“当然！”江佰慧脱口而出。

第一神使却沉默了两秒，见江佰慧望向他，这才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