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立心握住菲儿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前，菲儿看着岳立心，笑了。

“菲儿，你会好的，会好起来的，旷叔叔说了，他有办法。”岳立心强笑道，“他还说，让你好好休息。”

菲儿苦笑道：“两年的时间，其实还是蛮长的，可以陪着立心两年，菲儿已经满足。”

岳立心听了，没有问菲儿怎么知道自己只有两年时间，先抱着菲儿痛哭了一场。菲儿道：“立心，你不要哭泣。早在立心几个月的时候，菲儿就知道，菲儿会和立心渡过幸福的两年，然后会兴奋地死在立心的怀里。”

“不是的，旷叔叔说了他有办法的。”

菲儿道：“菲儿被卖到柳家的时候，菲儿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雪，父母说是要带着我去走亲戚。菲儿跟着父母，来到一个写着柳宅的大宅子里，宅了里有热腾腾腾的馒头，有热烘烘的火炉。然后，父母不知道去那儿了，我哭着闹着要找爹和娘。管家拉着我说，我爹娘不会再来了！我拼命挣扎，拼命往外跑，可管家是大人，我挣脱不过，就被关进柴房了。”

岳立心听着，问道：“那你恨过外公吗？恨过娘吗？”

菲儿摇了摇头，“被关进柴房的那天，我大喊大叫，小姐从柴房路过，听到我的喊叫，不仅给我拿来了吃的，还找来工具帮我撬锁，可小姐的力气太小，根本撬不动铁锁。自那以后，小姐每天都会来看我，我对小姐说着外面的事情，小姐非常很喜欢听。再之后，我就自然而然成了小姐的贴身丫环。小姐心底善良，常常出门施粥施药，当时，我们怜柳州有一个专杀善人的门派，名叫七宗十二派。所以，我和小姐出门施粥施药时，比小偷还谨慎。”

微风起，从门缝吹进，菲儿叫了一声冷，岳立心连忙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又把床上另一床被子盖在菲儿身上。岳立心知道菲儿现在想和自己多说说话，于是做到床边，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并且接着菲儿的话茬儿问道：“后来呢？”

“后来，怜柳州来了一位少年人，他在一夜之间，就将七宗十二派杀得一干二净，大伙儿把那次灭宗案叫作天罚。再不久，怜柳州立国。我和小姐施药施粥的时候，再不用躲躲藏藏。有一天，施药回家的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你的父亲。你父亲当时昏迷不醒，我们把他带回柳家后，才知道他是七宗十二派的人。他告诉我们，灭杀七宗十二派的人，名叫旷凌云。后来，你父亲为了报恩，就留在柳宅保护小姐。有一天，小姐在外施粥的时候，下了好一场大雨，你父亲拿木棍撑着自己的外衣为伞，把小姐送回了柳宅。那一次后，小姐对你父亲种下情根。好几次，小姐都会找你父亲说话，一来二去，二人发誓永不相离。你外公觉得你父亲本事又高，人也算是老实。于是你父亲就入赘柳家了。

“小姐成亲之后，我就不在小姐的房间里伺候了。小姐说一男两女同处一室，与礼不合，从那以后，虽然小姐许多事情都交给我去办，但大部分的时候，我只是在大堂里端端茶水，而且那时我在柳宅有自己的房间。你父亲呢，对小姐倒也痴心，当时好几个丫环想挤进小姐的房里做通房丫鬟，可都被你父亲严词拒绝了！其实啊，好几个女孩是小姐安排来考验你父亲的。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家里来了两位考丹药师的客人，其中一位，就是你旷叔叔，还有一个是肖绝尘。小姐见两位公子风流倜傥，小姐还想给我说媒来着，可是无论是肖绝尘还是旷公子，我其实都不喜欢。肖绝尘就像一匹野马，没有女子能真正拴住他的心。”

“旷叔叔呢？”岳立心问道。

菲儿噗嗤笑了，“当时来考炼药师的人，有许多人，其中有一个女子名叫流媚儿，你知道她平日怎么叫你旷叔叔吗？”

“不知道？”

“她叫你旷叔叔云姐姐，其实不止是媚儿大师，当时整个云城的女孩都是叫他云姐姐。那几个月，求咱们家说媒的富贵人家都排到城外去了。还有那痴心的，先让自家妹妹向你旷叔叔求教女红，然后又让自家妹妹代递情书。有好几个公子的情书还是我递给你旷叔叔的。

“再后来，他们都走了，立心你来了！你出生之后，旷公子的胞姐拿一面镜子照见了你的未来。菲儿很幸运地出现在立心的生命里。所以，菲儿知道，知道自己只有两年，但看到未来那一刻，菲儿没有恐惧，那一刻，菲儿很幸福，因为菲儿等到了属于菲儿的天命之人，知道了自己的归宿。如果问菲儿对立心是什么时候动心的，那一刻就是。”

岳立心听了，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菲儿问道：“立心对菲儿动心是哪一刻？”

岳立心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菲儿既然一直陪着我，那么就会永远陪着我。”

“菲儿也想永远陪着立心，可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只有服从的份儿。”

“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的。菲儿，旷叔叔实力强大，但于医道并不一定顶尖，我们还可以再去寻找良医。对，不等耽搁了，菲儿，我们现在就走，我一定会找到救治你的方法。”

岳立心说着，给菲儿披了厚厚的衣服，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书信，便背着菲儿离开了！离开了之后，岳立心遍防名医，菲儿由着他，因为菲儿知道，立心是铁了心要治好自己，自己是劝不住他的，如今的她，只想多看看他。岳立心四处求医之时，只说菲儿是自己的妻子，时间一长，二人便真如夫妻一般看待对方，菲儿在不知不觉中，对岳立心的称呼从立心变成了相公。

岳立心与菲儿相濡以沫的恩爱日常出现在一面镜子里，镜子外的荆桃对旷凌云一眼鄙视，“师爷，你干吗把他们困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