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颜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我没事，很晚了，我们也休息吧。”

“好。”

姜茶睡下，眼睛闭着，却没有一点睡意。

也许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回到现实世界。所以看着一堆纸片人蹦跶，她心里是无所谓的。

可是现在，姜茶觉得自己好像也融入了这个世界，周围都是活生生的人，所以她听到抹杀二字，才会觉得遍体身寒。

也是因为动了真心，才会怕自己在乎的消失。

“宿主。”

姜茶正暗自伤神的时候，脑海里许久没出声的系统，终于开口说了话，姜茶睁开眼睛，仿佛能透过虚空盯着系统一样。

系统平淡的电子音响起：“宿主，你不要伤心，会有办法的。”

这句话仿佛让姜茶看到希望一般，她迫不及待开口问道：“什么办法？”

“这个我也不清楚，得去问主神。”

这是姜茶第一次从系统嘴里，听到除了剧情相关人物之外的名字，她下意识问道：“主神是谁？”

这一次系统没再说话，许久才出声：“抱歉宿主，我不能透露主神相关。”

姜茶也没再问，系统说不会说，那她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

今晚姜茶带着满怀心事睡过去，第二天接到封迟瑾电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懵的。

“喂。”

“姜茶，你在你家楼上，带你去吃东西。”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和冷淡，可是如果仔细听，不难听出里面独属于姜茶的温柔宠溺，只是不明显而已。

姜茶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也不算早了。

“好，我很快下来。”

挂断电话后，姜茶拉开衣柜，挑挑拣拣的，最后换上一身天蓝色圆领长裙，头发用夹子固定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清爽。

姜茶下楼，封迟瑾依靠在车边，低头在手机上回短信，余光注意到姜茶，才收起手机：“走吧，带你吃饭去。”

“我们这算是约会吗？”姜茶随口调笑一句，谁知道封迟瑾还真点点头，“确认关系了，要一起吃饭。”

他说得很认真，像是完成什么重要的仪式一样，姜茶有些不好意思，别开头逃避似的：“别说话，好好开车。”

封迟瑾笑了笑，也不揭穿姜茶的不好意思。

反倒是姜茶，目光看向窗外的时候，注意到不远处似乎一堆孩子围着一个更小的孩子，不知道说了什么，比较大的就想去揍那个被围着的。

那个人有些熟悉，姜茶脑袋一灵光，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抢她东西的小屁孩么？

“封迟瑾，停车。”

封迟瑾下意识踩住刹车，车子停在路边，姜茶打开车门下去，走在那一堆孩子那里：“干什么干什么，再欺负人别怪我告诉你们家长。”

小孩子到底还是胆子小，看见有大人来了，立刻一哄而散，剩下那个小屁孩蹲在墙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孩，”姜茶开口拍了拍她的头，“你怎么在这？”

小孩抬起头。看了眼姜茶，又看见她身后的封迟瑾，下意识不想让两人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我没事。”

“你这样还没事啊，你要不来你是不是就被打了，不会是又抢东西了吧？”

“我没有！”他反驳道，眉眼间带着不服气。

“咕咕咕……”他正说着，肚子突然叫出声，在这安静的小天地里，显得格外明显。

姜茶虽然没出声，可是上扬的弧度和眯起的眼睛，还是让他感到难为情，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

姜茶顾忌着小孩子面子薄，也不继续逗下去了。起身拍了拍他：“走吧，带你吃饭去。”

封迟瑾脸色有些不好，他们两个人的约会，现在为什么还要多个小屁孩，姜茶还对她又是触碰又是安慰的。

察觉到封迟瑾的情绪，姜茶又转过来安慰人：“我上次见过他，现在这样我也不能不管啊。”

姜茶都这么说了，封迟瑾再不情愿，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吃饭的地方是封迟瑾很早就订好了的，布置精致，低调奢华，一看就知道一般人消费不起。

一进门，就要人客客气气的来招待他们：“封总，您来了，您要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带路吧。”

来到封迟瑾订的包厢，小孩坐在两个人中间，硬生生把情侣两人给隔开了，封迟瑾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再次黑了下来。

“你，坐一边去。”封迟瑾指了指旁边的空位，面无表情开口。小孩摇摇头，一副似乎很怕封迟瑾的样子，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更贴近了姜茶几分：“我不要，我害怕。”

“没事的，就让他坐这里吧。”

封迟瑾气急，心里恨不得踹走这个多余的人，可是脸上，到底没有跟他争执起来。

小孩看见姜茶，似乎很开心，姜茶跟他聊天的时候，不知道姜茶说了什么，小孩突然开口：“我长大了要娶姐姐！”

“姐姐你等等我好不好。”

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的声音，姜茶不用回头，都知道封迟瑾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旁边气压低得让人不敢靠近，偏偏小孩像是一无所知一样，继续开口：“姐姐，我以后会努力赚钱的，我会养你，给你买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不用你操心，”封迟瑾重重放下筷子，“小孩子还是乖乖的，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

姜茶忍笑，再桌下牵着封迟瑾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这醋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了。

吃完饭后，两个人把小孩送到福利院，临走的时候他拉着姜茶的衣服，依依不舍的模样，眼巴巴的看着你，眼神水汪汪的，能把人看得心里一阵发软，姜茶叹气，蹲下身和他平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们答应你，会给你找一个很好的家庭。”

他不放开，固执的拉着。封迟瑾看不下去了，走近了三两下就把两个人交缠的地方分开，封迟瑾垂眸，冷声说着说着最无情的现实：“我们没有义务带着你，如果真的舍不得离别，那就自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