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写得声情并茂的认罪书，不但让闵家两姐妹感动不已地撤销了起诉书，而且两人还上门道歉，总之，舅甥三人抱头痛哭流涕后，加上楚霄和楚朗，五人聚在一起，居然给人一种凤凰涅盘，浴火重生的感觉。

当于小鱼知道时，却是从网络上不知道是被谁爆料出来的，而且还是认罪书的全部内容，甚至还有那天楚家五人其乐融融的场面。

但这场感人的场景里却没有石渝。

于小鱼眼睛发涩，有些木然地端坐在宽大的花梨木椅子上，第一次感觉这把椅子有点硬。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点开了石渝的微博，凌晨六点半发布的一首翻唱歌曲《我还是我》映入眼帘：

我年轻时候

爱过恨过疯过闯过

连名带姓都是传说

我不怕回头

苦过累过伤过痛过

走南闯北似一阵风

这世界该有一片我的天

大不了我再多费几支烟

风刮过雨下过不如我们重新的来过

我依然是能屈能伸的我

我会用世间最美的笑脸

去面对所有人心的考验

风刮过雨下过但当你从来都没来过

我还是能输能赢的我

我年轻时候

爱过恨过疯过闯过

连名带姓都是传说

我不怕回头

苦过累过伤过痛过

走南闯北似一阵风

这世界该有一片我的天

大不了我再多费几支烟

风刮过雨下过不如我们重新的来过

我依然是能屈能伸的我

我会用世间最美的笑脸

去面对所有人心的考验

风刮过雨下过但当你从来都没来过

我还是能输能赢的我

我还是能输能赢的我

——

听得出来，石渝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深情。

于小鱼久久地望着电脑屏幕上石渝的头像，鼻翼一酸，如果不是此时传来了敲门声，她的眼泪一准会滚落下来。

她匆忙擦拭了一下并没有流出泪的眼角，连忙站起身来到门口，深深吸一口气，这才抬手打开了门。

古昊站在门口，却一反往日的西装革履，穿了一身休闲装，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双泛红的眼睛。

“小偷，今天天气挺好，陪我去趟北城看个病人吧。”

语气是不容于小鱼拒绝的。

好在于小鱼也不想窝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所以她依从了古昊，跟着他上了一辆悍马。

“听首歌吧，虽然我不会弹吉他，但你是知道我实力的，清唱也未必会输了他，嘿嘿……”

于小鱼咧咧嘴，露出一丝苦笑。

当年在新浪Uc聊天室玩的时候，古昊可是她的偶像，或者更应该说她是他的铁粉，不，曾经记得她对人说，她是他的钢丝粉。由此可见，古昊唱歌有一定的基础。

“你……做和尚能唱歌吗？”

于小鱼煞风景地问了一句。

“……”

古昊装作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扶了扶额，他突然俯身过来，望着她已经没了伤感的眼睛说：

“于小鱼，你要不打击我能咋滴？要不，我现在就唱给你听。”

他故作矜持地还哼唧了两声，这才一边开车，一边轻轻哼起一首歌：

茫然回首过往许多的困惑，选择了很多不由己的选择

岁月随时间漫无目的的走着，有些事体会过有些人淡了

往日洒脱变成现在的沉默，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无可奈何任凭时间去摸索，懂得知足不再去计较太多

谁不是岁月中的过客，人间的俗人一个

我们都是空手而来，走时能带走什么

既然看破何必在乎对错，谁不是岁月中的过客

将生活得过且过，我们都是空手而来

走时能带走什么，既然看破何必在乎对错

往日洒脱变成现在的沉默，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无可奈何任凭时间去摸索，懂得知足不再去计较太多

谁不是岁月中的过客，人间的俗人一个

我们都是空手而来，走时能带走什么

既然看破何必在乎对错，谁不是岁月中的过客

将生活得过且过，我们都是空手而来

走时能带走什么，既然看破何必在乎对错

谁不是岁月中的过客，人间的俗人一个

谁不是岁月中的过客，将生活得过且过

我们都是空手而来，走时能带走什么

既然看破何必在乎对错，既然看破何必在乎对错

……

唱这首歌时，古昊并没有去看于小鱼，只是在反复唱着这首歌，终于，在他第三遍唱完这首歌时，于小鱼终于“哇”地哭了出来，她趴在古昊的肩上，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

她的哭声很大，很沉，似乎其中有太多的委屈。

古昊并没有去安慰她，也没有打断她，只是，他不再自己唱了，而是用手机播放着他的录音。

“谁不是岁月中的过客，将生活得过且过。我们都是空手而来，走时能带走什么。既然看破何必在乎对错，既然看破何必在乎对错。”

于小鱼反复地脑子里重复着，终于，她抬起头来，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身子一动，古昊体贴地送上了纸巾。

望着擦着眼泪，用力擤着鼻涕的于小鱼，丝毫没有了往日商场女强人的形象，没有了一个中年女人该有的气度。此时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受了委屈的邻家女孩儿。

“好了，我们是不是要快点了，要不，天黑都到不了北城。”

于小鱼嘴角上扬了一下，虽然只有瞬间，却显得有点调皮。

古昊眨了眨眼，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顺便把一缕被她的泪水打湿的乱发帮她顺到她的耳后：

“小偷，想不想看我飙车呀，我这车可是不限速的。”

此时很明显地从于小鱼脸上看到的不止是惊愕，而且还有调侃。她那单薄的唇轻轻咧了一下，微翘的眉勾勒出一付开心的笑脸。

莫名，古昊的心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这可是二十多年没有的现象了。

“大锅，你老现在是五十开外，不是二十多岁了。还飙车？您咋不说要飞哩？嘁……”

于小鱼的声音骤起：

“大哥，我不想得心脏病，呜呜……”

“好……好，咱是好公民，遵守交通规则，行了呗？”

说着，古昊突地把脸凑到她面前。

这一举动，吓了于小鱼一跳，但很快镇定自若，伸手把他的脸推了推，好笑道：

“古昊，我现在没事了，用不着逗我了。只当……不小心迷路了，好在，有你，谢谢！”

这时，古昊才收拾起玩味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事就好，说真的，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当年……”

说到这儿，古昊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握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古井无波的心似乎痛了那么一下，但转瞬即逝。

“古昊，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会如何？”

一想起楚健雄的种种，尤其是针对生活馆二嫂被连累那件事，至今让她不寒而栗。

于小鱼望着高速路上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不自觉地想出了神，不知不觉中居然还睡着了。

古昊看着熟睡中的于小鱼，速度慢了下来，索性拐进服务区停下了车。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倚在车头前燃起一支香烟。戒了二十年的烟最近又重新抽了起来。

此时，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看，居然是一个四位数字的电话号码，前面三个还都是零，第四位数字赫然是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