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沐怜拿起一旁的布，将布浸湿了之后，为他擦拭脸和擦手，因为水是温的所以特别舒服。

“殿下，快些吃点东西吧。”沐怜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中。

“好。”这些饭菜都很合他的胃口，不过就是片刻，就吃完了大半，还想要吃些但是却吃不下去了。

沐怜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注视着他，伸手轻轻为他擦去嘴角的油污，指尖在碰到嘴角的瞬间，一股酥麻传遍了全身。

他伸手抓着沐怜的手，在沐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他走过去将沐怜扑倒在了软塌之上，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中是情意满满。

他低下头熟练地噙住那一抹嫣红，摆在桌案旁的水盆，震起一圈圈水纹。

云雨方歇，沐怜躺在他的怀中，两人青丝交织在一起，早已纠缠不清。

“殿下。”她轻轻唤道，声音有些疲软。

“陛下此去汝南只带了五千兵马，臣妾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沐怜直起身来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递给程玄殊。

“这是雪鸢国的令牌，汝南乃是云启和雪鸢的边界处，若是有什么意外，殿下可以拿着令牌去雪鸢国求助。”

见沐怜是真的担心自己，他轻轻微动，低下头在沐怜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左手摩挲着令牌，右手抱着沐怜，他仿佛做了什么决定，眼神坚定了起来。

“怜儿，你放心。”

——

“主子，明日云启陛下就要出发去汝南了，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

驿站内，灵姬在一旁轻声提议道。

林洛摇摇头说道，“云启陛下没什么，最关键的是程璟裕，他如今还在京安城中，况且此刻云启陛下御驾亲征，不就是在等着我动手吗？这里终归是云启。”

林洛这话提醒了灵姬，灵姬点点头道。“是属下思虑不周。”

“如果可以和程璟裕合作，那就好玩的多了。”和程璟裕合作无疑于是与虎谋皮，但是他不介意，眼中反而有些兴奋。

在陛下率兵出发汝南的时候，科举也在同一时间进行，程逸之坐在马背之上，回头看向城门口。

但是他想见到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考场开放的第一天，众学子得知今年有帝师江太傅坐镇，前几日的沮丧消失不见，眼中满是激动。

“二哥，三哥，加油。”

陆家众人站在考场外，陆霍心对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陆轻阳和陆轻彦说道，陆晚妍站在一旁，抬眼看着考场中的众位学子，个个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璟王爷，是璟王爷的马车。”人群中传来嘈杂的声音，她扭头看去，就见一众官兵在前开路，璟王府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马车停下，从马车内探出头的并不是程璟裕，而是江目尘。

“江目尘？这位可是江太傅的儿子，看他身上穿着考生的衣服，莫不是也要参加科举？”众人交头接耳。

就在此时，程璟裕从马车上走下来，看也不看一旁的江目尘一眼，抬步往考场内走去。

“王爷，您等等我啊。”江目尘面带笑意，抬步追了上去。

“听说今年是璟王爷负责科举的事情，江神医和璟王爷走得近，江神医和江太傅又是父子关系，这次的科举会不会有失公平啊？”

“江太傅可是帝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就是陛下行为不端，帝师也会出言制止，你就放心吧。”

闻言，陆晚妍拧了拧眉头并未说话。

考场内，江太傅正准备去核实各位学子的身份，就看见程璟裕带着江目尘走过来，在看清楚江目尘身上的衣服之后，眉头紧紧皱起。

“见过太傅大人。”程璟裕的态度很是恭敬，所有人都知道江太傅是帝师，但是却没人知道江太傅同样也是程璟裕的老师。

“爹。”江目尘也走过去，轻轻唤道。

“王爷。”江太傅跟程璟裕打过招呼之后，这才看向江目尘。

“你来干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江太傅知道自己不会偏袒儿子半分，但是这可是五年一次的科举，所有文人都等着这一刻，避嫌还是要的，况且江目尘自小就对草药感兴趣，他本以为江目尘这辈子不会入朝为官了，谁知道今日，江目尘穿了考生的衣服前来。

“爹，你就将我当成一个没见过面的学子好了，我来参加科举也就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见江目尘不愿意离开，江太傅的脸色很是难看，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侯爷？！”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镇北侯谢陵走了过来，江太傅和江目尘连忙行礼。

“见过侯爷。”

谢陵点点头，看向了一旁的程璟裕。

“陛下让本侯前来，管理考场的秩序。”说完这句话，谢陵似乎是怕旁人不相信，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正是陛下御赐的金牌。

程璟裕淡淡开口。“那就麻烦侯爷了。”

他并未感觉到意外，这样才符合陛下的作风，谢陵插了一脚进来，江目尘也顺利说服了江太傅。

“将试卷给考生们发下去吧。”

科举一般要举行半月有余，分为三场，第一场为四书，五经义各一篇，五言八韵诗一首，第二场为面试，由太傅负责，第三场为殿试，程璟裕来负责。

“是，太傅大人。”书童得了命令，将试卷发到众考生手中。

考生们就着试卷上的难题，有的皱眉思索，有的低头书写，陆轻阳拿过一旁的毛笔，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始下笔写了起来。

就这么一张试卷，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考试时间到。”随着声音响起，有书童开始陆续收走他们手中的试卷，送到太傅大人房中。

众学子这才有了活动休息的时间，连忙就着试卷上的题目探讨了起来。

“今年的考题比去年要难上许多，这次我恐怕又要落榜了。”

“虽然难，但是也有意思了许多，对了，徐兄你最后一首诗是如何写的？”

“帝师不愧是帝师，江太傅名不虚传。”

陆轻阳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身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去找陆轻彦，但是就在此时，坐在他右边的一个学子，开口叫住了他。

“陆公子。”

陆轻阳回头看去，就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朝着他走了过去，他有些意外。

“你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