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啊”

“那个，我觉得我们应该说些什么。”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你先说？”

尴尬声在两人之间回荡。

最后还是擅长交流的辛向阳先开了口：“我们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像这样电话交流了？”

胡亚玲说道：“也许有一年以上了吧，也许更长？”

辛向阳深吸一口气：“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是要做什么？”

胡亚玲思考了半晌之后，说道：

“向阳，我陷入了困境，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嗯我想我也是，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我听过你们的演奏，很不错。”

话匣子打开了之后，两个人的谈话也就顺畅了。

两人互相倾诉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顺便互相安慰，就像之前那样。

时间飞速流逝，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已经这个点了，我想再不睡觉的话，我爸就要来敲我的门了。”

“啊关于你那边的事情和我这边的事情，我们得想个办法解决，要不我明天请你去喝茶？”

“哦，喝茶嗯，行，下午吧，我刚好没课。”

“嗯，那就这样，晚安。”

“晚安。”

胡亚玲挂掉电话，躺在床上，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今天她将有一场好梦。

“嘿。”

“嘿。”

两人再次的独处从尴尬的招呼开始。

落座之后，辛向阳提议道：“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得找你爸爸好好聊一聊，毕竟之前是他一直指导你这个样子做的，现在他似乎反悔了？”

“我聊过了，没有用，不过他说的也对，一个乐团确实不需要两个声音的。”胡亚玲抬起了低着的头，看向辛向阳：“那个，向阳，我对我之前做的事情向你道歉，你比我更适合当乐团的掌舵人，因为大家都听你的。”

“啊”辛向阳听了这话连忙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窘态，可茶水似乎太烫，猝不及防的疼痛，差点让她把手中的杯子打翻。

茶水洒在了她的裤子上，这让胡亚玲下意识的拿了张纸，坐到辛向阳身边，帮她擦拭。

“你没事吧？烫到你了吗？”

“呃，没有，呃，也不是没有”

两人的视线落在了一起。

她们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靠近彼此了。

正当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开始忘乎所以的时候。

“嗯，我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这样不太合适。”

“啊！”

“沈教授？”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们对面的沈武寰伸手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嗨，你们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嘛。”

辛向阳和胡亚玲连忙坐正身体，活像两个上课传纸条被抓到的情侣。

“沈教授，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突然出现？”胡亚玲的语气中充斥着不满。

“事实上我在这里坐了一分钟了，你们也没有反应，所以”沈武寰耸了耸肩。

“您是特意来找我们的吗？”辛向阳冷静了下来，疑惑道。

“当然，学生有困难，我总是能感觉到的。”沈武寰喝了一口胡亚玲的茶。

“嘿，那是我的杯子，你怎么乱用呢？”胡亚玲急了。

沈武寰挑了挑眉毛，说道：“事实上这杯茶是向阳的，我刚才趁你们不注意换了一下。”

“那更不行”胡亚玲简直气急败坏了。

“好了，沈教授，您能别开玩笑了吗，还有我们的困难自己会解决的。”辛向阳拉了她一下才止住胡亚玲的怒气。

“怎么解决？靠亲嘴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辛向阳发现自己完全不是沈武寰的对手。

沈武寰没理她，反而看向胡亚玲：“我可以去和你的父亲谈谈，关于你在乐团中的地位问题。”

“真的？”胡亚玲激动的差点站起来。

“当然，你知道我有这种本事，不过嘛，之后怎么办？”沈武寰摊开手。

“之后？赢了比赛，我们乐团就会有新指导老师，然后我们就继续演奏”胡亚玲开始显得焦躁不安。

“想到了？那是你父亲，会迁就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可其他人呢？”沈武寰说道。

胡亚玲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接着沈武寰看向辛向阳：“然后还有你。”

“我”辛向阳现在对沈武寰有恐惧感。

“你知道自己的缺点，但没有想过要改善。”

“我试过不过我也没办法。”辛向阳试图解释。

“当然，我并不觉得你这样做有什么问题，每个人都有缺点，人无完人，可你的做法会让很多人难堪，向阳，你不止一次在教授的课上指出教授出现的错误了吧？”

“错就是错，我只是指出来，有问题吗？”辛向阳表现的很无辜。

沈武寰摇了摇头，“也许你还会失去你身边这位。”

辛向阳看了看胡亚玲，也陷入了和她一样的状态。

事实上，两个人感情的问题就出在这里。

一个控制欲强，一个喜欢实事求是。

控制欲强的那个总喜欢自作主张，但实事求是的这个就会像是故意挑刺一样摆事实讲道理。

一开始或许还好，但矛盾总是越积越深。

这事情很复杂，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乐团的核心了，如果她们俩一直这样的陷入矛盾中，这个乐团也就不用办了。

沈武寰需要一个乐团，但不需要一个藏着炸弹的乐团。

所以她需要这两个人自己好好想清楚。

“你们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然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们的比赛上，懂了吗？”

沈武寰指着两人教导着。

辛向阳点了点头，胡亚玲还在兀自生着闷气。

沈武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起身走掉。

胡亚玲生气的站起身道：“你又喝向阳的茶？”

沈武寰回过头来笑了一下：“这一回是你的。”

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茶馆。

胡亚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问道：“她真的跟比我们还小吗？”

辛向阳摇了摇头：“也许吧不过她说的都对，我们是应该好好想想了。”

“不会吧，你真的要听她的吗？”胡亚玲一如既往的只相信自己，可辛向阳却是个能听得懂道理的人。

“她没有逼我，是我自己要这样想的，我不想再和你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了。”

胡亚玲脸颊一红，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突然她想起了这个茶杯似乎刚才被沈武寰用过。

“该死，她把我们俩的茶杯弄混了。”胡亚玲连忙把茶杯推开。

辛向阳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笑道：“没关系，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胡亚玲看着她的笑脸，深深的低下头。

耳畔飞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