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柒始终沉默着，不得不说千机老人带来的消息让她很震惊，很诧异，不知所措。

是歉意？对楚煜殇的，她只是把当初的相识认为是一场梦，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在梦里，她看到了和孤儿院不一样的人和物，记得有一个满身脏兮兮却是很好看的小男孩。

他告诉自己他姓，自然而然的喊他“楚哥哥”，记得在茅屋外，他陪着她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再后来，梦醒了，她以为的一个梦却是楚哥哥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心里闷闷的，鼻子很酸，眼睛皮耷拉下来。

“丫头，丫头，你别哭啊。他小子命大着哩，天咒也不是什么救不活的，澹台族长有圣物往生镜在，他肯定会没事的。”

千机老人笑呵呵说着，没注意到她强忍着的哭泣，这时候眼泪是最没有用的。

“千机老人，如果楚煜殇能救回来，而云宸就永远不在，再也回不来。你还会让澹台念君把楚煜殇救回来吗？”

赫连哭得歇斯底里，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面临如此一个选择，意料之中，不想来得如此快！

楚煜殇和百里云宸只能活一个，这也是澹台念君告诉自己的，他在往生镜里看到的其中之一。

她问过澹台念君，可有看到她以后是和谁一起的？

澹台念君只是笑而不语，良久以后，慢慢说出的，是答案，又不是答案。

“你会和你心里想的那个人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你们有两儿一女，会过得很好。至于是谁，问问你的心，不就知道了？”

她始终记得澹台念君嘴角的笑，很平和，却是让她很烦躁。连想澹台念君的话，赫连柒都想着他是不是知道她和云宸以及楚煜殇之间的所有事。

问问她的心就能知道的事，怎么变得如此难？

楚煜殇？还是，云宸。

最终，她昨晚一夜没睡，也没有选出来。

“丫头。这话真是澹台念君说的？煜殇和云宸只能活一个？”千机老人有些不大相信，他记忆里的澹台念君似乎不是这样的。

许久未见，指不定他又成了少年模样。

赫连柒点点头，她曾经也想过让“楚煜殇”的人格能融合到云宸的主人格，相处一段时间以后，她发现楚煜殇和云宸有许多的共同点，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因而，此事被搁置一边。而现在听了千机老人的一通话，她更迷茫，无论是云宸。还是楚煜殇，他们都活下的权利。

他们可以自己选择生死，眼下因为楚煜殇的活命就让云宸永远回不来！

她选不出来，她也做不到。

“丫头，这云宸和煜殇就是一个人，煜殇是因为你才撑到今天的。他们俩谁活着，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云宸真回不来，绝不是因为天咒，是他自己不想活着！

其实，一直以来，最想云宸死的人是煜殇，最想云宸活的人也是他。煜殇就是云宸的心结，一直他都是在和自己较劲。”

赫连柒摇摇头，一时间泪如雨下，不是的，不是的！煜殇是煜殇，不是云宸的心结，他们从来就是两个人。

“那云宸他想活吗？楚煜殇告诉我说，本尊活够了，他不想活。百里云宸不想活，楚煜殇也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