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柒抓住百里云宸一同坐下，大殿上也只有他们俩是坐下的。其余之人，都在百里玄烨唤一声“曦儿”以后站起身来。

视线没敢从他身上挪开，再怎么装傻充愣，再看到自己母妃时候应当都有一丝动容。

她不知楚曦的面貌，更加不清楚这弹琵琶的红衣姑娘和楚曦到底是有如何相似。但，百里玄烨神情就说明一切。

她想伸出手来抱抱他，赫连柒相信待群臣回神过来就会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百里云宸身上，毕竟啊，宸王是宠极一时的楚贵妃所诞下的皇子。

而就在赫连柒把身子侧过去想要挡住百里云宸所以视线时，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澄澈眼底是黑曜石一般，摄入人心。

上下嘴唇微动，莫名的，赫连柒发觉自己是说不了半点话。他会问自己什么，“曦儿是谁？父皇为何会这样！”

她要如何答复，心慌慌的，对着傻乎乎的百里云宸她可以说谎话，善意的，可对装傻充愣的他，她不能说。

“宸宸，要不要出去走一走……”说完话，赫连柒真想捂住百里云宸耳朵，别听见话得了。

为了不听见他的回话，赫连柒索性从随身携带的小布袋里取出一团蜜饯放在他手心，强行遮掩过去。

“喏，宸宸吃吧，蜜饯，甜的。”

幸得在晚宴之上的人都是有些见识，就算再不聪慧的人都能看出宴席上的不寻常。圣上从上座走了下来，他们可是不能随意走动。

就在红衣姑娘俯身行礼之时，大臣们都不约而同的不做声，原本相互说笑的贵女也停下声音，乖乖坐好。

王爷公主离得近些，百里云瑄最靠边上，而后才是百里云锦，在赫连柒扫视一圈后，明黄色衣袍还挡在前面，没有动作。

心里犯疑，“百里玄烨莫不是被那弹琵琶的红衣姑娘迷乱眼？能有这般糊涂，怎说楚曦已经不在人世多年。

恰恰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一个同楚曦面容相似的女子，还是在皇室除夕晚宴上，脑袋稍稍动一下就知道，其中猫腻！”

没在百里玄烨身上停留太久，都说枪打出头鸟，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顾筠都没有说什么，她一个小小的宸王妃就不去瞎凑热闹。

而双膝跪得酸麻的离儿也是心中颇有说辞，可在百里玄烨面前只能是好好跪着，见上空久久没回话，她便再次行礼问安。

“民女离儿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福金安！”

浑浊眼前渐渐恢复，一身红衣一曲终，多少年了，终究还是再见到，百里玄烨习惯性的伸出手要去扶起地上的人。

不料地上跪着的人慢慢出声，声音不急不慢，若细细听才能辩出其中畏惧。

“不知圣上可是有话要对民女说……”赫连柒剥开瓜子仁瞬间就抖了抖，这皇后也太有面。

“放肆，皇上未让你起身，未何出声？对一朝天子发话，离儿姑娘还真是好一个民女！

贤妃，这就是你所言的喜事？在除夕宴弹奏离怨之曲，殿前失仪，冒犯陛下龙威。如此民女，其罪当诛！”

咯噔一下，手心里瓜子仁全掉落在桌上，轻飘飘拍拍手。这诛是该诛的，可棋子总得发挥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