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妤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够了，这样就够了。

但她想要的却是更多，只是作为朋友和合作伙伴，她不甘，这些都远远不够。

“有没有什么很难实现的新年愿望?”

席子言把车开进陈妤家的车库里，不愠不火的回着，“新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有时候陈妤也很讨厌他这个样子，永远不生气，永远待人亲近，永远不肯向前踏出一步。

她曾以为她是他的例外，但现在却是他的格格不入。

把车停好之后，陈妤并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席子言也就平静的坐在他旁边，两个人的气氛低到冰点。

陈妤略带神伤的看着他，她以前的眼神从来都是满心欢喜，席子言也只觉得她在生气。

车内昏暗的光亮打在陈妤脸上，那双勾人的眸子格外光亮。

“饿了，你先把饭做了再走吧。”

陈妤毫不客气的‘使唤’着这个上一秒还是司机的人，她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多留他一会儿。

而她刚才想说出口的并不是这一句，她想说：我的新年愿望里有你，而只有你。

任何不着边际的话都是为了来掩饰我爱你这个事实。

——

一觉醒来也已经是十点了，林兮也没多想，在客厅看着电视等着何弋书回家做饭。

但饿咕咕的肚子告诉她，她已经等得够久了，十二点半，按理说也该到家了，吃了个苹果垫上之后林兮渐渐睡去。

再次醒来面对的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手机显示已经四点了，知道他忙，林兮选择发消息。

“晚上还回来吗?等你回来吃饭?”

消息显示发送成功，但对面依旧没有回应，林兮没多想，她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她空腹嚎叫的肚子。

新年的第一顿林兮选择靠外卖来过活，好不容易等到何弋书不在，她得撒欢了吃，就算回来被抓了现行，也不亏。

两个人久了，就算是一个人吃再美味的东西，林兮也没了多大的胃口，没吃几口就饱了。

转头又发了条消息，“我刚刚点了小龙虾，给你留了，你要是晚上不回来我就全吃了。”

林兮洗完澡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房间有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失望之后又去看手机，除了几个好友发的消息之外，她跟何弋书的消息停留在她刚才发出去的那句话。

“何弋书，真不回来?”

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以前何弋书从来都没这么长时间没回她消息过，又或者是没有这么长时间失联过。

拨通电话，并不是那熟悉的声音，而是机械且死板的回答，“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像是不死心一样，林兮一连打了几次，但结果都是一样，何弋书，失联了。

林兮听说，有些棘手的手术要很久，也许何弋书现在还在手术室挽救病人，她不应该打扰他。

但整个晚上林兮都是醒着的，隔一段时间就看手机，她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坏了，或者是何弋书把她拉黑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久不联系自己。

距何弋书失联一天之后，林兮拖着‘残疾’的身体来了医院，林兮直奔何弋书办公室去，却在楼层上遇见了杨柠。

林兮觉得杨柠不会跟她交流，也就没准备招呼，“找何医生?”

林兮停下脚步，带着诧异和显然的表情，语气平和，绝对没有呛声的意思，“不然还能是谁?找你吵架吗?”

杨柠依旧拽着那副样子，让林兮想知道，她对病人是不是也这样，湛奇曾经也说过，杨柠专业知识和手术操作都不错，是这一届的翘楚。

林兮今天真不是来吵架的，所以选择避开，抬脚就想走。

“他不在。”

林兮一下子没动，愣着那儿，何弋书没在医院?

“昨天就没在医院，说是昨天凌晨走的。”

依照杨柠的性格，林兮不呛她，她也得呛一下林兮，“怎么，作为他的女朋友，他没告诉你吗?”

昨天凌晨?那就是打完电话之后，“那他去哪儿了?”林兮现在才不管杨柠怎样的脸色。

“不知道。”这个不知道杨柠是真不知道，“医院没说，说是跟科长一起去的。”

看出林兮还想问什么，“湛医生也跟着一起去了。”

林兮现在才意识到，他真的和何弋书失联了，“哦。”

两个人站在过道里，身边总会有人从她们身边经过，瞬间脑补出几出宫斗大戏。

“这不是何医生女朋友吗?她怎么来了?”

“旁边那个还是何医生他们科的杨柠呢?听说对何医生……”

“那这是情敌见面还是正妻树威啊?”

“那还用说嘛?……”

林兮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脑洞，她们真的是碰巧遇见的，但在其他人眼里，两个人周身弥漫着战火，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周围又走过几个人，“这两人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看着架势，悬。”

其中一个还拉住身边的人的脚步，一行人越走越慢，林兮都在想，要不拉住她们看戏得了。

“那等会儿打起来了帮谁呀！一个是何医生女朋友，另一个是同事，左右为难呐。”

那些人走过，还一个个在远处盯着林兮她们这边的动静，就怕真打起来，一行黑线从林兮脑门划过。

杨柠也是真闲，就跟林兮在这儿站了怎么久。

林兮觉得，要是她再不走，这儿转眼就会被传为修罗场。

“谢了，先走了。”

一个罢手，杨柠就跟林兮擦肩而过，依旧那副高傲的样子，林兮实在搞不懂她，她杵这儿这么久，就为了听自己给她说声谢谢?

可转身之后，林兮就犯了难，除了手机，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从哪儿能联系上何弋书。

何弋书不在家，去了也没意思，而且她也没有偷偷潜进对方家的癖好。

街上的人还沉浸在新年的快乐中，并没人去关注她的喜怒哀乐。

漫步在街上，熙熙攘攘和吵吵闹闹的人群一个接一个，上次也是这样，林兮也是一个人，可这次同上次相比，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就好像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