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司里一见她进来，就着急的来拉她的手。

她任由他牵着，等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司里，先回家好吗？我们先回家。”

“……好。”他松手，抱着身上的毯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他怕他一眨眼，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还陷在那块淤泥地里，很快就要馊掉、臭掉、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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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古衫镇时，天已经蒙蒙亮。她把车塞回空间抱着司里从窗户进去。

一进去，司里就挣扎着要去浴室。

见他进了浴室，连茶才从房间出去，正好遇到起来做早饭的红姨。

“苗苗姑娘，昨天朵朵和时光闹着找你们，我说你们去了农家乐处理事情，苗苗姑娘可别说漏嘴了。”

现在小孩子很不好糊弄，红姨担心那两个发现被骗后又要闹。

连茶板着脸点头。

等赵时光和赵朵朵都起床吃早饭了，司里还呆在浴室里。

连茶担心他泡发了，只能开门进去。

浴缸里的人蜷成一团。

听见声音后他抬头，眼睛鼻子都是红的。连茶轻声把门带上，走到旁边揉他的头发：“出来吧。”

她碰了下浴缸里的水，早就凉透了。

司里突然起身抱住她的脖子，鼻涕眼泪又涌出来：“妖，我我，我总觉得脏……洗不掉，怎么也洗不掉！”

他脖子上、锁骨上被那个人揪出来的东西就是洗不掉！

“司里，你很干净，不用洗了你真的很干净。”

她直接将人抱出来放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他。

司里却又挣扎着来缠她。连茶没法子只能将自己也盖住，坐在那双手搂紧他。

他哭个不停，又惨又丑，眼睛整个都哭肿了。连茶一直在重复「我在」、「你很干净」这两句话。

她觉得自己快成复读机了。可司里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

“司里，你再哭我可就要亲你了。”

埋在她颈间的脑袋突然抬起来，看了她一眼后凑到她嘴边很轻的碰了碰。

连茶捧住他的脸，皱眉：“咸的。”

“……嫌弃我吗？”他眼泪又要滴下来。

“崽，不哭了行不行。”

司里太崩溃的哭法让她有些吃不消。

“妖……我难受。”他重新抱住她。

以前，没人可以安慰他，他就算再难受都只能憋着。

憋久了，他就以为自己其实已经很坚强，很能忍了。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只是没遇到可以让他放肆哭泣的人罢了。

“……哭吧。”她拦不住，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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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里哭哭停停折腾了一整天。晚饭也是连茶端了碗汤给他，他象征性的喝了两口，就伸手要抱。

大佬只能回去做抱枕。

她担心他饿，就从空间里摸了包糖出来，塞进他嘴里。

司里吃了四五颗，心情总算稳定些，没再流眼泪。

连茶下床拿了湿毛巾帮他把那张小脸擦干净。

又同他呆了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了身上黏糊糊的衣服便起身要去洗澡。

司里又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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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

连茶忍无可忍的脱了上衣指着司里：“怎么，你还要看啊！”

md，澡还不让人洗了！

司里看了看她身上那几乎没有什么弧度的小衣服，尴尬的偏头：“也，也也没什么好看的。”

“你大！你大行了吧！”

连茶自闭的无视他，自顾自开始洗澡。

平怎么了！又不是不长了！

草！

司里见她真要洗，人就转过去趴着墙面壁。但他也没出去，就安静的呆着。

水声停了的时候，他才偏头，看见后又猛的转回去：“妖，我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连茶：“……”

她冷着脸换上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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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司里依旧抱着她，搂的很紧，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其实，一个人睡也挺好的！！

“妖，你，你平也好看。”他说完，脸就开始发烫。

一想到他看见的，人都有些僵。

“闭嘴！”连茶凶巴巴的瞪他。

司里跟没看见似的，伸手摸向她的脸。脸颊又软又滑，他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妖，快点长大吧。”

他动了那种心思了，却感觉像在犯罪。如果不是因为心里不舒服，他都不敢抱她睡觉的。

“等着吧。”

又不是她想快就能快的事。

司里轻叹着松了力道，身体平躺好盯着天花板说：“妖，谢谢你把我拉出来。”

他差点就要被无数双手拖进肮脏的深渊里，是她把他拉出来了。

是她，一直都是她。

“妖，我不太会哄人，你生气的时候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还挺没出息的，胆子很小，又没钱，你好倒霉居然遇到我，如果，你以后遇到更好的人，我……不拦你。”

司里觉得妖值得更好的人去喜欢。

他是出来了，可肮脏的东西已经粘在他身上了，永远，永远都甩不掉。像他这样不堪的人哪配得上她。

“是真心的吗？真的不拦？”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但她有些生气又有些心疼。

真是又傻又蠢！

“……嗯，不拦，”他翻身，“但我会在心里杀死他。”

他怎么做得到无动于衷。

可是书上说，真正的爱情不是非要在一起，而是让对方幸福。

他希望她幸福。

“不，你应该真的杀死，他和我，因为我背叛了你。”她撑起头，“当然，如果是你背叛了我，你的结局也是死，死在我手里。”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从决定那一刻起就只能是永远，生死不论。

“……好吧，但我不会杀你的，不敢杀。”

他要有这胆子，就不会说出那种话了。

连茶：“……”

小怂怂！！

她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窝回去睡觉。

司里盯了她半宿才有困意。

熬夜的结果就是，他起晚了完全错过了早课。

连茶直接帮他请了一天假，好让他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