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担心。”

“为什么会担心？”

冷少垣沉默了一下，“难得对一个人感兴趣，总不能让她夭折在这里。”

所以就能无声无息的守了她三个月吗？洛离的话没有问出口，只是道：“我没那么脆弱，也不需要你这样。”

冷少垣沉默许久，才轻声道：“小离，你大可以当我不存在，就像之前那样。你不是做的很好吗？”

“不好。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不想欠别人什么。”

可是是我欠你的。将这话埋在心里，冷少垣道：“你是怕自己还不清？”

“这不是还不还的问题。冷少垣，我就是一个傀儡，一个连自己都活不明白的木偶，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你找谁，都不该来找我！”

傀儡？木偶？

白色的空间，女子面色一寒，周身的威压让边上某只青色的团子抖了抖。

同样听不得她这样贬低自己，冷少垣皱眉，沉声道：“你从来都不是。”

“不是？你知道什么？你是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还是你知道我的体质之前为什么超出常人？又还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星院？”

“我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包括朋友，伙伴！”

冷少垣沉默，璃儿的过去，她从来不曾提起，他当初也不曾查过。如今找起来，竟是发现她整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进入星院之前，除了血杀阁战荒城那点讯息，就再没有其它的痕迹了。

“我的事已经够多，就不劳你再给我找事了。陌生人的距离，挺好。”

说完，洛离撤了雪界，转身朝别处走去。

然而才走没几步，手臂被人拉住，“既是被安排好的，我可以陪你去打破它。”

洛离冷冷问：“我还是那句，为什么？”

“每个人的好意，你都要怀疑一遍？”冷少垣无奈。

“云姨表现出来的好意，我不曾怀疑，所以活该我现在弱不禁风的下场。”

所以就要以一概全？冷少垣无言，璃儿的戒备他是见识过的，原是这么早就已经养成了吗？叶轻云啊。

冷少垣道：“时间会证明我不是叶轻云之流。你若不信——我冷少垣以玄灵起誓，对眼前之人绝无半点恶意或是不良企图，否则要我修为尽毁，从此绝灵。誓随终身。”

四道金色的锁链破界而来，从四方将冷少垣的锁住，而后消失不见，而洛离已经错愕的睁开了眼。

绝灵之誓，玄灵大陆最严重最狠毒的誓言，没有之一！

玄师一旦立誓，如有违反，玄灵便会自行崩解，从此成为一个普通人！

而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说誓随终身？那就代表着誓言终身有效，永远不得违反啊！

他就那么肯定他们以后不会成为敌人或者别的？

看着洛离错愕的样子，冷少垣揉了揉她的头，眼中带笑，“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嗯，眼睛威力不错。”

洛离连忙移开眼，“你就确信自己不会违反？”

“不会有那一天的。”

以后的事谁说的准？洛离闭眼，这种毒誓都立下了，她是真找不到怀疑他的理由了。

“现在想去哪儿？”

“随便。”

他们的任务是找别的学员的事儿，自然不能待在一个地方。这处山谷，虽说是从她的记忆里描摹出来的，但她自己可是没有半点印象。

所以随便啦。

“那跟着我走吧。有个地方挺有意思的。”洛离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

白色空间，女子看着青色的团子，目光冰凉，“这个少年，是谁？”

虚空兽觉得压力很大，他已经一把年纪了，真经不起这折腾啊。“他好像姓冷。”

冷这个姓氏在玄灵大陆不算少见，甚至连九重霄都有那么一个。想到了什么，女子眸子暗了暗，“先给我说说这孩子的事吧。”

“她差不多一年前进入星院的，走的是特殊考核。一起的还有一个丫头，洛离人小但很聪明，很快摸清楚考核的规律，带着那丫头通过了，并且进入了一年一班。”洛离，虚空兽还是有很多话说的。

“还有一事，她的体质当时算是同龄人中少有的，几乎可以聘美低等玄器了。但现在，身体似乎很差。”

岂止是很差？现在的洛离，或许一场大病就能要了她的命啊。而这其中的原由——

“还有呢？”

虚空兽犹豫了一下，还是果断将洛离给卖了。“她身边有只雀儿，与我族相似的存在，但品级可能更高。”

那只小雀的存在，告诉这人也没什么。就他之前看到的洛离的记忆，这人不可能害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竟看不出那雀儿的种类！那就让这人试试吧。

与虚空兽相似？女子眉间松动，眼中有着惊讶。

虚空兽这类体内自成空间的族群，还有一个名字——界兽。界兽中，以虚空兽最为寻常，而其它又是雀儿形态的，她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他们是什么关系？”

“主仆。”虚空兽刚回答完，就感觉女子的气息又阴沉了几分，连忙解释，“不要误会！洛离是主，鸟才是仆。”

界兽奉主？女子更加疑惑了，界兽的高傲性子怎么会轻易认主？离儿就算资质再好，也还只是个孩子啊。

“把离儿叫来这里。”

虚空兽毛发一抖，“我不能违背星院的规矩。”

“哦？”女子挑眉，说出了让虚空兽心惊的话，“是规矩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哪来的孩子啊？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怎么弄？直接弄进来，还是……”

“有什么地方，星院无法监测的，引她去那里。那个少年，想法子困住他。”

虚空兽微微松了口气，这个要求到底还不算太过，也没有超过他的底线……

洛离跟着冷少垣走了片刻，就听少年提议着，“天都黑了，先歇会儿吧。”

“可以。”

洛离被冷少垣牵着，在一处树旁坐下，靠着树休息。

这魑魅谷的植物大都没有正常的，也不知冷少垣怎么找到的这棵寻常的树。不过有个休息的地方还是很好的。

冷少垣在洛离旁边坐下，“好好休息，我守夜。”

“下半夜叫我。”

“好。”知道她不想亏欠什么，冷少垣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