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结金丹，对别人来说或许千年万难。

但对沈钰彤，她的修为早在将近半年前就卡在了筑基后期，之后青鸾仙府、九幽试炼更是直接让她晋升到了半步金丹，离突破只差那么一步。

所以沈钰彤只是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那层名为瓶颈的壁垒就那么破了，而后又用一个月巩固修为，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就结束了这次闭关。

关掉院中的阵法，沈钰彤想了想，走向师兄黎洛的院子，之前回来没见到他，现在总该回了吧。

她想得美好，然而对方落了锁的院子直接告诉了她，主人还未归来。

带着些遗憾，沈钰彤推开了九笙，也是原来沈铭妍的院子，“我突破――师父？”

“小凤凰出关了啊。我们在下棋，别吵。”九笙看了她一眼，就又看向石桌上的棋盘，神色凝重。

沈钰彤：“……”原来九笙还会这种高雅的玩意儿吗？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改道去找听雪的时候，就听君辞悠然道：“听雪和黎洛他们去仙灵宗的乾元秘境了，你在闭关，刚好没赶上。留下看棋吧，稍后看看你的剑。”

沈钰彤脚步一顿，心里面难得的有点心虚，她有多久没有用惊羽剑了？（这姑娘完全忘了她之前醉酒的事）

九笙则动作一顿，意味深长的看了君辞一眼。然后者丝毫不为所动，又一颗白子落下，将黑子逼上了死路。

这下九笙也没心情想别的了，神色越发凝重。

而沈钰彤无聊，就站在了两人身边看。在她是沈家幼女的那段时间，因为本身够聪慧，沈铭妍曾教过她下棋。

但当时到底年幼，又多年不碰，她现在也仅限于看清两人的形势。而沈铭妍——沈钰彤皱了皱眉，将这个名字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可能是因为沈钰彤的到来，本该为时两个时辰的棋局被君辞用了半个时辰终结了。九笙对此很是不喜，这人之前一直都是在让着他呢吧！

长袖一挥，将白字黑子尽数归位，君辞看向沈钰彤，“惊雷，试试吧。”

沈钰彤无法，惊羽剑出现在手中，蓝紫色的电芒附上，《惊雷剑诀》施展了出来。

所幸虽然太久不练，但也不至于生疏，但剑法也寸步未进就是了。

引雷、控雷、惊雷三境，除了早先面对缪风那充满绝望的一击触得了惊雷的门槛，之后就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是以，君辞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以君辞原本的眼界就已能看出沈钰彤的不足，更遑论是现在？“停下吧。”

自知没有过关，沈钰彤收剑、垂眸，模样极其恭顺。

君辞手指动了动，而后问：“你觉得雷是怎样的？”

沈钰彤沉默了一下，“正气，迅猛。”

很谨慎的回答，和她的性子一样。

“雷乃天地之正，但它的出现主要还是为了毁灭，毁灭违背天道意志的生灵。而这一点，我并未从你的剑中看出来。彤彤，你明白吗？”

雷为毁灭而生，很另类的说法。九笙挑眉看向君辞，对对方能说出这番话感到惊奇。

沈钰彤沉默良久，而后道：“师父，我想再去紫竹峰住些时日。”

“可以。我近日空闲，刚好可以教教你。”

沈钰彤点头，却是抬眼疑惑的看向师父，他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再次见识到了这姑娘的敏锐，君辞笑笑，“九笙提醒了我，我之前对你们的管理是太松散了些。”

莫名背锅的九笙心中腹诽，面上却看不出异样，“这是小凤凰自己说的，我只是把原话搬了过来。”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沈钰彤心下沉思。

“行了，我们要继续下棋，你既然要去紫竹峰，就麻利的去收拾收拾走吧。”九笙开始赶人了。

“那我走了。”原来她还没有一盘棋重要啊。沈钰彤眼皮跳了跳，转身离开。

很久以后，沈钰彤才恍然想起，她会觉得异样，是因为君辞的称呼变了……

“我们继续？”院门合上，君辞道。

九笙果断拒绝，“我还不至于明知要输，还赶着找虐。我们下了几局了？”

“算上这一盘，三十九。”君辞回答。

这都是他们这些天一天一局下出来的。当然，九笙全败，无一胜迹。

三十九——九笙皱着眉，而后索性道：“算了，也别问三十九个问题了，我直接把小凤凰这期间的事都说了吧。”

话说他们本来的约定是一局定输赢，败者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至于为什么变成了这么多局——九幽雀的争胜心还是很恐怖的。只是次次输，尤其是这一次被完虐，也是把九笙彻底打击到了。

索性九笙便想结束这个约定了，免得越欠越多。

“你随意，小九幽。”君辞并不是很在意沈姑娘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他应下赌约，也只是为了堵某人的口。

小……九幽？九笙嘴角抽搐，话说他之前叫小凤凰叫的挺欢快，可换到他身上——他怎么也活了三百多岁了！

所以，这个“小”字是不是可以去掉了？只是每每这话到了嘴边，九笙看着对方温润如玉的微笑，就说不出口。

“行吧，我说你听。”突然想到了什么，九笙嘴角勾起一抹笑，也不在意他的称呼问题了，“不得不说，我们小凤凰魅力挺大的，才几面就勾了即墨少主的魂呐。”

“即墨？即墨晗？”想起那个人，君辞皱眉。

“我最早遇见即墨晗是在莫城，那时他就很关注小凤凰，直接把我们请去了城主府暂住。后来因为沈铭妍，小凤凰要去蓝悦城，唔，中间发生了些意外，她被人带到了西边血煞阁的地盘。我们到的时候，即墨晗是昏迷的，昏迷的原因还是因为小凤凰。”

说完，九笙想了想，又强调道：“看小凤凰当时咬牙切齿的模样，估计是即墨晗把她惹恼了。可是……”

可是他还好好的。读懂了他的意思，君辞微微皱眉。

他们都清楚，沈钰彤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她想杀人，毁尸灭迹、死无对证，有的是让即墨家查不到她的办法，可是她偏偏没有这么做。

似想到了什么，君辞放在石桌上的手微微握紧，“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正常的黑啊。不过——小凤凰曾问过我，人的眼睛在什么情况下会变红。”

他也觉得那个即墨晗有些不正常。尤其是那夜，小凤凰不知道即墨晗和沈铭妍的谈话，他这个合体期修士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怪沈铭妍瞒着自家妹妹应下那婚事，但他惊奇那即墨晗竟能立下那种誓言。明明小凤凰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可交的朋友而已……

这人这么反常，九笙也就没有阻止沈钰彤连夜离开。

“咔嚓！”石桌的一角直接被男子掰掉了，九笙扭头，就见君辞依旧笑着，只是那笑温和地让人觉着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