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哪有不好的？你不要整天迷信西医，迷信西学。再说了，你说的那是真正的西医吗？放血疗法那才是真正的西医呢，而且早就消亡了。我们口中说的西医其实是为了方便和中医区分才取的名字，你该叫它现代医学才对，为了方便平时叫西医。可你得知道，此西医非彼西医。现代医学其实是在东方草药学的基础之上发展起来的。东方草药学，其实就是中医药。我这次去波士顿参加研讨会就是要谈这个的，希望能够更好地服务现代社会，维护人体健康。阴阳平衡，自然和谐，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作孽。”

美澶国的五月，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万物早已复苏，此时正是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新约克唐人街的一间中医诊所的后堂中一对父子正在以他们特有的方式“亲切”地交谈。

正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六岁的男人，他身材高大，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有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有一双炯炯有神，乌黑发亮的眼睛，高鼻梁且唇红齿白更显出他的童颜，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个二十多岁大男孩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新约克唐人街行医三十多年，很多人都认识他，说他三十五岁或者说他是三十岁的九零男恐怕都有人信。

这个人姓周，叫周挺，是美澶国唐人街“大禹医药”的中医大夫也是院长。在唐人街行医三十余年，治过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医术高明，精通针灸、推拿、骨科、内科、外科、神经科、精神科、儿科、妇科、牙科等几乎所有门类，而且还会帮人美容并提供保健护理，即便是疑难杂症在他这里有一半也能药到病除，真是个少有的中医大师，更难得的是他宅心仁厚，乐善好施，帮助了许多有困难的人，因此唐人街人尽皆知，大家伙还送了他一个雅号——周神脉，以表示对他的敬重和医术的肯定。

此时，周挺院长正在和自己的儿子小周辩论。他儿子小周名叫周翘楚，今年二十四虚岁，模样就是老周的二十四岁版，唯一和二十四岁时的老周不同的是小周个头要更高一些，年轻些，也青涩些。

周翘楚不是反对中医，毕竟自己的老爸就是个中医，自己这些年生病也是吃老爸开的药。他年轻气盛，嘴巴上不服气，非要和老爸说道不可。而且，他觉得中医很多时候很玄乎，让他心生疑窦，一点也不科学。

“中医确实能治疗很多的病，可是中医太过玄乎了。不严谨，而且也非常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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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的就一定是好的吗？”

“当然了。”周翘楚说道，“爸，你看这现在的世界，吃穿住行，哪一样不是科学的结果？就连人的思想意识，社会构成不也都依赖科学吗？而且，现在癌症的治疗都可以使用纳米机器人了。打一针，那里面用一千个机器人，这些机器人进入到癌细胞处，就可以治疗癌症。此外，还可以治疗血栓，脑卒中。这不都是科学发展的结果吗？难道这不好吗？”

周挺看了看周翘楚，笑了笑。

“爸，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周挺长叹了一口气说：“这其实是怪我了，我太忙了，没关心你的思想意识。也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代沟吧，老一代和年轻一代本身对事情的认识就是不同，这也许就是一个历史宿命。”

“爸，你要非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

周挺问周翘楚说：“你听说过小牛犊吗？”

“小牛犊我还没听说过？”

周挺继续说：“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现在牛的数量远远超过人的数量，从这个角度来说物种空前繁荣。如果是在自然状态之下，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牛，可是由于我们人要吃牛，所以世界上的牛就多了。我们使用科学的方法养牛，越养越多。你说这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这个……”周翘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牛的数量多了当然意味着这个物种的成功，恐龙一只都没有，灭绝了，当然是失败。所以说肯定是好。可是，这么多牛都是要被吃的，似乎很惨，那就是不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周翘楚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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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挺继续说道：“美澶国、澳漕国、英澹国等等养牛都是一样的，用所谓的现代科技。一头在现代化畜牧场里的小牛犊，刚一出生立即与母牛分开，关在一个不比他身体大多少的笼子里。小牛犊就要在这个笼子里面过一辈子，但是这辈子也只有四个月。它这一辈子再也不会离开这个笼子，从没有机会和其他小牛犊一起玩耍，甚至都不认识其他的牛犊。它走路都被剥夺，因为那会让肌肉因为运动而变硬，导致口感不好，不鲜嫩，汁水少。这个小牛犊第一次有机会走路，舒展筋骨遇见其他的小牛犊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不知道。”

“就是在他被宰杀的时候。他要从笼子里出来，走到被屠宰的位置。”周挺说，“我去参观过畜牧场。就演化而言，牛数量如此众多，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的物种，可是也是最悲惨的物种。儿子，你说，这牛为什么悲惨？”

“因为人，人要吃它们。”

“对，但是也不对。”

周翘楚很疑惑，问道：“哪里不对？”

周挺说：“以前的人也养牛，也这么养吗？”

“当然不是了。”周翘楚说，“我记得，以前人养牛主要是为了干活，杀牛的时候，牛甚至跪下哭泣。”

“能跪下哭泣，这说明这牛不仅仅只活了四个月。你要知道，四个月的小牛什么都不懂就被宰杀了。”周挺继续说，“是科学让牛这么悲惨的。因为这是按照科学的方法养牛。而科学是服务现代社会的……这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

周翘楚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爸，我们说的是中医，你来说牛说了半天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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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挺说道：“你刚才说癌症能用纳米机器人治疗，这当然是个好事。但是我问你，如果没有癌症还用治疗吗？”

“那当然不用了！”

“那我问你，一个是用纳米机器人治疗癌症，一个是不得癌症。哪个好？”

“那当然是不得癌症好啊。”周翘楚回答。

周挺说：“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还是一个中国人。”

“啥意思？”

周挺没有回答周翘楚的这一问，继续说道：“其实，在自然状态之下，人最多就得三种疾病：外伤、沙眼和白内障。如果只生活在温带，生活环境里没有皑皑白雪，漫漫黄沙，那沙眼和白内障也不会有，就只是外伤。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人体在自然条件下基本上是一个有序生理结构。它的畸变、病理都是被压抑的，都是潜在的。而人在文明状态中的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可以说，正是因为人在文明状态中生存才导致了人出现各种各样的疾病。近视、糖尿病、高血压、高血脂、肺气肿、鼠疫、出血热、埃博拉等等，也包括你说的癌症。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抑癌基因，还说大象有抑癌基因。其实，如果你让大象过现代生活，大象立刻得癌症，不得癌症也会得别的病，非常致命的病就如同人得癌症一样。”ωωw.Ｂǐqυgétν.net

“大象……大象……”周翘楚问道，“大象怎么过现代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