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虫族女王
作者:终身不婚 | 分类:科幻 | 字数:56.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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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收徒
防盗比例70%, 盗文很绝望qaw
成片的雪花坠落, 她却完全没有冰冷的感觉。
茫茫的白雪中,天地一片死寂。
她已经被所有人遗忘。
就连她自己,也被人遗忘。
然后, 她看到了她。
隔着一段楼梯,她看到的那个女子身上散发着点点荧光。
一如既往的美丽、温柔、强大。
她抬起头,细细望着刻在灵魂深处的女子, 胸口传来一阵无望的剧痛, 唇齿间像含着一味让人欲罢不能的成瘾毒/『药』,着魔般重复呢喃着念出了女子的名字。
明明心疼得无法呼吸,她的脸上依然是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
她忘记了。
对面的女子慢慢的伸出手, 那只手在冰雪的映衬下恍若通透的玉石,泛着不染尘埃的纯净光泽, 女子的手落在她的胸口上。
然后,轻轻一推。
她的脸上, 『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天旋地转。
她已经坠落到空中, 失重感让她有瞬间的恐慌。
成片的雪花迅速离她远去, 而后,螺旋状的楼梯、女子的脸、女子的手、女子的一切也迅速在她的眼中愈来愈小,直到消失不见。
不是距离的远去, 而是心的远去,她睁着眼睛, 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她似乎什么都记不得了。
她沉进了一片极度深蓝、无边无垠的大海中。
大海似乎没有底, 她落入海中后也没有挣扎, 海水一点一点的淹没她的脚踝,然后迅速蔓延到她的胸口,之后是眼睛,最后淹没了她的头顶。
她悬浮在海水中,长长的发丝如海藻般散落在水中,以极缓慢的速度漂浮舞动,她的每一口呼吸都很艰难,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味道,然而,她无法挣扎。
她一动不动的悬浮在海水中,看着自己不停的往下沉。
眼眸里波光『荡』漾的海面上点点银光离她远去。
浅浅的淡蓝『色』离她远去。
淡蓝变成深蓝。
她还在坠落。
温暖的阳光不见了。
光线一点一点的消失。
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低,然后,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起来。
她还在坠落。
最后一丝光消失在眼前。
眼前一片冰寒彻骨的纯黑,黑到哪怕睁大自己的眼睛,也依然感觉不到一丝光线的存在。
只剩下锥心的冰冷环绕在身体周围。
她依然在坠落。
永无止境。
如果有人问她,最深的地方在哪里,她过去会回答,马里亚纳海沟。
如今,她会回答,最深的地方,是人心深处的地狱。
婕铃也不禁赞叹一声:“真的好美。”
待二人走到江边,周围尽皆是并肩走在一起的男男女女,或垂眉轻笑对情郎诉说相思,有些个大胆的两人双手交握,共放一盏莲灯。
她看看婕铃手中的灯,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灯,对婕铃道:“许个愿望。”
阿恒去旁边一少女身边借火点燃了莲灯,婕铃看着阿恒双手捧着灯,柔柔的烛光印出她柔和的五官,她认真的跪在江边,无比虔诚的许愿:“新的一年,希望所有的一切,都越来越好,愿我身边的人,平安康健。”
婕铃盯着手中的灯,同样许了一个愿望。
婕铃和阿恒共同放了莲灯,莲灯带着她们的愿望,越飘越远。
然后阿恒的莲灯就撞到了另一盏看来豪华巨大的宫灯,就像是小船撞到了大船上面,毫无疑问的……
沉了。
阿恒:“qaq”
婕铃见小姑娘郁闷的表情,抬眼看向那边的宫灯,四面画着梅兰竹菊,画工精致,显然是有钱人家所放,她拍拍她的头,另一只手不『露』声『色』的放入水中。
一只细细的、小小的触手从掌心中窜出,隐蔽的沉入水底,像一条游鱼沿着江流飘『荡』,然后从水底钻破了那盏宫灯的底座。
于是阿恒便看到那盏撞沉了其他几个小莲灯的巨无霸宫灯骤然一歪,毫无意外的……沉了。
“哈哈哈!”阿恒大笑起来,抱住了身边的婕铃的脖子蹦起来,“沉了沉了。”
她的笑容如此愉悦简单,等笑过了之后,婕铃一指远处的莲灯:“你看我的莲灯没有沉,飘的很远。”
随着婕铃抬起手,阿恒便注意到她湿漉漉的袖子,抬手将她的袖子拧干,她问:“怎地这么不小心,你把袖子弄湿了。”
婕铃抿着唇,轻笑:“是我没注意到。”
两人在江边玩了一会,婕铃突然道:“你看,那不是你三叔吗?”
阿恒顺着捷铃手指的方向便看到三叔与一少女交握在一起的手。
两人一起蹲在不远处的江边,眉目间情意绵绵,一左一右共同捧着莲花灯,正要放灯。
阿恒忍不住笑了:“三叔也找到可心人了,大喜,大喜。”
待回去的路上,婕铃心下愉悦,看着前面小姑娘无忧无虑的表情,心下也是愉悦的,只除了,腹中饥饿。
第140章 收徒
她想着,待今日睡了,她就去外面打猎。
虽然错过了那个可口的猎物很可惜,不过,没关系。
今天,她很开心呢。
等到夜间,阿恒再一次做梦了。
连续几个晚上都做梦,而且醒来之后梦里面的情景她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一次她自然不会认为是巧合或者其他原因了。
很有可能,她是进入了婕铃的梦境……或者是精神世界中。
原本她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方面的,可连穿越这等事情都被她遇上了,对此事的接受度她还是有的,这一次,她梦见的是一望无垠的星海。
不过此处的星海有点怪异,就像是画上去的一样,头顶是星空,她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滩上,沙滩是半透明的颜『色』,她的面前是一条长长的江流,江流水质清澈,半透明的鱼虾在江流中游弋穿梭,无数莲灯在河流中飘『荡』,这些莲灯恍若一条天女编织的光带,一直绵延向不见边际的未知世界。
她站在河流对岸,看着这神奇的梦境中半透明的河流下深蓝『色』的天空,几乎都快沉醉其中了。
于是她看到对面,似乎有个小小的人影站在岸边。
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岸边,周围没有一个人存在。
阿恒慢慢走过去,直到走到河对岸。
于是她看到了站着的那个少女。
少女洁白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荔枝,与现实中相比更显晶莹剔透,她的长发如墨,柔顺的披散在身后,离得近了,阿恒一惊。
少女身上未着寸缕,丰满的胸口被一层厚厚的灰『色』甲壳覆盖,『露』出的胸口浑圆娇嫩,她的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甲壳覆盖,一开始她以为是盔甲,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那些甲刺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的双手留着长长的黑『色』指爪,此时,那双黑『色』的指爪中捧着一盏莲灯。
莲灯印出她平静的脸盘,一双天青『色』的眼眸有淡淡的柔光散发而出,她的身后,无数根细细的,密密麻麻的触手拖在她的身后,像是一簇翅膀。
阿恒看得目瞪口呆。
我去婕铃小姐姐的梦境可真是天马行空、丰富多彩呀。
看这又帅气又美的造型,要腰杆上配一条皮鞭,右手再加上一个蜡烛。
女王的标配呀!
对面形态怪异、像从科幻片中跑出来的婕铃小姐姐面对着江水,许愿。
然后,她将莲灯放入水中。
对面的少女似乎看不到她。
于是阿恒索『性』坐下来,看向对面蹲在地上的女王,她的视线不自然的移动向女王的下腹,一块漆黑与白『色』相互交错的鳞片覆盖住了关键部位。
阿恒:= =
婕铃坐下来后,就开始怔怔看着江水中漂移不定的莲灯。
阿恒想。
和昨日一样,她的眼睫下一颗泪痣,不过『色』泽是殷红的,像是要滴血一样的醒目。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趋于平静,只除了夜晚总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不过很多时候,梦境都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或者是大漠狂沙,或是茂密的雨林,或是恍若仙境的天空,有时候她会见到婕铃,有时候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仅仅是在她的梦境中,她感觉她就领略了天南地北各处风光,足迹踏遍了无数地方。
她是清楚的,婕铃有古怪,但她从没往那些不可思议的地方想,况且从梦中醒来后,她发现婕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不知道为何能闯入她梦境的外来人。
不过,还是有点心虚。
七夕节后,她们的生活似乎都已经步入正轨,平日里做简单的手工制品拿出去卖点小钱,晚上的时候回到家里给家人做饭,若有那闲暇的时间,她就会拉着婕铃姐姐和阿谦两个人去听人说书,日子也就在一片平淡中悠闲度过。
只除了,三叔已经好几天见不到踪影了。
爱情总会冲昏人的头脑,三叔除了做工的时候,其他时间据说都跑去找自己的情人了,连续几天晚上的餐桌上都不见他的踪影,翌日清晨,阿恒扬声道:“婕铃姐姐,起床了,今天有活做了。”
婕铃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点茫然,这几天夜里她趁着阿恒入睡,午夜到她经常修炼的石头上打坐练功,修炼她只觉越来越顺畅,体内流淌的内息如一条顺滑的丝绸,浑圆如意,让她通畅舒坦得叹息出声,待她休息足够,恰好便对上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于是她这只倒霉的野狼当做点心,充饥,尸体顺手丢在旁边的水沟里。
她疑『惑』道:“今天有事什么重要的事?”
阿恒乐颠颠的说:“去哭灵啊,挣大钱!”
婕铃:……
我不去可以吗?
然而明面上,她却是点点头,回道:“那便一起去吧。”
两人邀约一道离开,这一次,阿恒意外的没有叫阿谦,总觉得最近阿谦那家伙也是神出鬼没的,保不准被哪个小姐姐勾走了也不一定,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谦也到了学会思春的时候了,想到这,阿恒又有一种捡回来的哥哥要去拱别的白菜得忧伤。
等匆忙吃了早餐后,阿恒切了几片老姜片,而后就带着婕铃去挣钱了。
她的眼里心里都是那点子钱,一路顺利,然而婕铃怎么也不肯去做这等事情,于是她就看着阿恒混在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中间,哭得涕泗横流,一面哭一面口中念叨着:“老爷,你死的好惨啊,生前该享的福气没享到,死后定给你烧金山银山,让你在阴间也不受那徭役之苦,你就放心的去吧。”
阿恒哭得那叫一个婉转,口中的话一句接一句的蹦出来,直听得婕铃的额角都在抽搐。
最后结算钱的时候,介于阿恒做得很优秀,于是钱富商的老婆多给了她五个铜板,数着手心中整整十五个铜板,阿恒直开心得心花怒放,这回去的路上都在反复数手中的铜板,她兴奋的说:“婕铃姐姐,我们去买绢花吧。”
也不知是为何,她现在越来越依赖起婕铃姐姐了,有时候只半天不见她心下就想得慌。
要不是她清楚自己是个标准的异『性』恋,说不准她自己都以为她恋上婕铃了。
她先是带着婕铃去了丝绸店,用十个铜板裁了一根窄窄的绸带,打算拿回去堆一朵绢花,婕铃都快是大姑娘了,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看着小小的女孩踮着脚尖买下那一段红绸,婕铃心下突然一暖,竟感觉只要阿恒在身边,心下就是安定的,再无所畏惧。
然而,婕铃未必知道,她如今看来的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很多年后,她都会想起今日,阿恒踮着脚尖将铜板交到店家手中又小心的将那一节红绸裹成一团的情形,那日,阳光正好,天『色』晴朗,小女孩转过头,对着她『露』齿一笑。
这短暂的半个月时间,竟然是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最为安定美好的岁月。
另一边。
一丛偏僻茂密的草丛中,隐隐传出男女低沉的喘息声,但见那『露』出一半的草丛之间,一只女人光『裸』的手臂伸出,将甩在旁边的外衫勾起来,随后又钻出一个男人,他赤『裸』健壮的上身因长期的暴晒显得黝黑,一只手搂着女人的肩膀,翻过身就想再来一发。
女人粉面含羞,双手软绵绵的推拒着男人的肩膀,娇滴滴的拒绝:“郎君不要~”
这句话更激起了男人的兽欲,他翻过身将女人压在身下,于是那草丛中便是一片春光,待二人完事也是下午了,女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低声说:“你说,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男人的胸膛上是湿淋淋的汗『液』,他转过头,情意绵绵的看着她:“等我来你家提亲。”
少女靠在男人的胸膛上,轻轻在他的耳洞吹气,同时认真道:“我等你。”
这一句话过去,男人的骨头又酥了半边,二人拾缀好后各自回了家门,男人回到破庙中,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意,却看到转角走来的小姑娘。
“三叔,你今日回来咋这么早呢?”她惊奇道。
看到小姑娘,男人被兴奋冲昏了的头脑清醒了一半。
他是要去提亲的。
可是,自己连房子都没有,户籍也没有,更遑论钱财都被大哥收藏着,他拿什么去提亲?
她的手指,不甘心的握紧。
阖家团圆。
呵呵。
她面无表情。
想起的是自己第一个『乳』母。
身边的『奶』娘见她停了一下,看向那个方向,以为她是在羡慕。
『奶』娘拉起她的手,扯着她朝着她的住处走去,同时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别在这碍了夫人的眼。”
碍眼。
她垂下脑袋,望着自己尚且稚嫩的双手,突然有了瞬间的茫然。
她还只是个孩子呀。
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体会了上辈子都不曾体会、不曾经历的痛苦。
王立看着那个垂着头连脸都看不清的女童随着『奶』娘慢慢走远,他拉拉母亲的手,指着那个方向,问:“娘,那是谁呀,是。。妹妹吗?”
柳氏看了一眼,平静的说:“那个,不是你的妹妹。”
随后,她将龙凤胎中的女儿抱过来,微微一笑:“这个才是你的妹妹,你今后要好好习武,保护好你的弟弟妹妹们。”
王立望着远处逐渐隐没的身影。
懵懂的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母亲教导要恭敬待之的嫡母不见了,而平日里沉默的妹妹,如今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她,他几乎忘记了这个妹妹的存在。
王立是在这一年去了锻刀谷的。
在王浔提出王立年纪尚小,想留在家里两年的时候,被锻刀谷二公子一句胡闹呵止。
“习武之人,最为注重骨龄,年纪越小,越早习武,今后便可更进一层,立儿如今正是适合习武的年龄,望柳侄女莫要因慈母之心耽误了她。”
那一日他对家里人很是不舍,毕竟还是小孩子,又第一次离开家里,他哭得鼻头都红了,最后还是被自家外祖父抱上了马,母亲看着他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最后与孩子道别,毕竟比起孩儿的前程来,这点离别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浔见自己妻子哭得伤心,好言安慰了半晌,这才陪着她回了府中。
最近这一年多的时日里,王浔再没有纳过其他妾室,而开了脸的通房丫鬟,两个因为意图怀孕爬上妾室的位置被她发卖,还有一个意外死于非命,据说被人发现的时候泡在井水中,人都已经浮肿得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剩下的最后一个颇得柳氏喜欢,于是便提为妾室。
而原来的姜姨娘因为这一年多来优思过度,看来像三十多岁的『妇』人,对于一个妾室来说,容颜不再就意味着失宠,很快,这个碍眼的姨娘就被她随意发配去了乡下的一个庄子。
至于她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这都还是个问题。
没人比她更懂王浔,王浔骨子里便是个凉薄之人,不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她怎么处置他都可以毫不在意,也就是因此,她看得出,当初王浔对夏氏的喜欢中掺杂了五分算计,而剩下的几分喜爱也就像浮在水面上的薄冰,很快就被夏氏作没了。
柳氏虽善妒,可也不是完全管着丈夫的女人,王浔与一众朋友偶尔去秦楼楚馆狎『妓』取乐,她也只当不知,王浔的心,终究是在她这里的。
日子便这般过去,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让她想起了过去某些不愉快的回忆,柳氏想,她兴许就不会想起夏氏前头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