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其实不过是被几个集装箱改造而成的屋子而已。所谓的澡池也不过是一个摆设，似乎是北方的坚持？内部铺设的管道连通着外面的储水库，而每个人都有严格限制用水。最终的结果也只是大家坐在空荡荡的澡堂里面，用面前那一桶不是很多的水去简易清洗一下身体而已。

但最重要的“坦诚相见”却是一点没缺少，或许这便是“澡堂”的精髓？可我听说还有这手劲强力的搓澡大爷……似乎这里并没有呢。令我惊奇的是，不像在船上，我可以一个人洗澡，而这里还有一名气色看起来不错的大爷，他正处在澡堂与更衣室之间的隔间中，似乎是配给洗澡水，分发沐浴用品的专人。

“你的名字？”坐在隔间内的大爷向我提问道。

我答道：“司介。”

“让我看看……”大爷拿着一个本子翻找着，似乎是在找寻我的姓名，“S开头吗？好像没有登记……新来的？但最近的海上应该没有办法通行吧，怎么回事？”

“之前我一直没使用过澡堂。”我叹了一声。

“那你该多久没洗澡了啊！？”大爷惊讶道。

我：“我在船上洗的……”

“船上洗！？那可有够奢侈的啊……”大爷白了我一眼，“水也用光了吧？那么登记一下。在本子上写上你的名字。”

“嗯。”我点了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本子，在最末位处写上了我的名字。

而他则是在我写名字期间，转身前往隔间内部，翻找出了几件物品。一个桶，一个肥皂，一张毛巾。仅此而已，这便是他发给我的沐浴用品。

“水在旁边的水龙头接，每天只准接一桶。不准续水，如果不够的话就找其他人借。”大爷向我告知澡堂子里的规矩，“毛巾和肥皂都是属于你的了，但别用得太过，太快用坏的话补给跟不上，就拿手洗吧。”

“好。”我点了点头，“现在这么少人吗？”

“那当然，”大爷笑道，“一天只准洗一次，现在才下午。要是再出了一身汗，那不就完蛋了吗？”

“也是。”

“进去洗吧，看你这样子，也得要两三天没洗过澡了吧？”大爷笑道。

“谢谢。”我微微点头，推开了拦在隔间与澡堂之间的一块防水布，走了进去。

澡堂内，秦惜莲正坐在一张塑胶小凳子上，静静等候着。

“咳——”

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目光并不知道该落在那里比较好。因为现在的他是什么都没有穿，而我则是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

在入口一边，有四只水龙头，各自都有一个阀门。只是上面有一块牌子，写着“一人一桶，不准多接”。

不会有人违规操作吗？我有些好奇。但还是拧开了水龙头的阀门，接上了一桶水。但我看到一旁有一个颜色和墙壁差不多的暗门后，就明白为什么了。应该是人多的时候，搓澡大爷就会盯着这一边，去管制多接水的行为。而且，水资源并不充裕，如果有某个人想要多用水的话，势必会损害到他人的利益。那么等待着这个违规者的，将是群众的指责甚至是攻击。如果不遵守规定的话，或许会被直接扔出L港口吧？

记得以前是听说过，一些人，包括被感染还未转化的人是被扔到极乐之城的。或许其中就不乏是这些明目张胆的违规，不受束缚，随心所欲的人吧。

接上了一桶水，为了避免其泄出，稍微留了些白来方便提。

“……”看了看里面，随便挑了一个小胶凳，我思索着该坐在什么地方。

“司先生，请坐在这里。”秦惜莲站起身，向我发起一起洗澡的邀请……

“！！？？？”我一脸尴尬，也不知道是否该拒绝，最后所幸将理性刨除，接受他的邀请，坐在了他旁边。

“……”我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去清洗身体，毕竟随便一动都会落在其他人的眼中，“……”

我为什么要在公共澡堂里洗澡呢？是船上洗着不舒服还是怎么的？我又洗不惯澡堂，怎么就？

“司先生，我来为您搓背吧？”秦惜莲见到我呆滞地望着面前那一桶水，提议道，“现在的水有些凉，到晚上七点钟才有一个小时的热水供应。”

“是吗……”我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了……”

我将后背交给了秦惜莲，让他为我搓澡。

“您是第一次使用澡堂吗？”他拿起肥皂，帮我清洗着。

“是的……”我一脸纠结。

“其实，今天也只是我第二次进入男澡堂，所以有些生疏。”秦惜莲有些无奈地说道。

“等下！！！”我直接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腰间的毛巾滑落，以及背后的肥皂沫纷飞，“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一脸惶恐。第一次进入男澡堂？？？这家伙难道之前一直都在女澡堂？？？？

“唉？是的。”秦惜莲点了点头，他的回答正无情地撕碎着身为男性的我的认知，“以前……妹妹还在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起在女洗澡的。听说是因为我太小了，而且模样和妹妹很相似，所以被男澡堂拒收……最后只能去和温柔的阿姨和姐姐们去女澡堂……”

我：“……”

我的眉头紧蹙，感觉事情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今年几岁了？”

“十二岁……”

我：“……”

原来如此，这还可以接受一点。或许是男生发育比较慢的缘故，秦惜莲的身材十分纤细，如果是不看胯下还未成长的“小象”的话，和可爱的女孩子和他的妹妹秦惜蓉，也就是现在的“绒”，是没有任何的区别——尤其是在澡堂内水汽比较重的情况下。

或是这种反差感，会让那些如饥似渴的老阿姨们，更加的兴奋吧？反而像我这种男性，见到这样的“男孩子”在一旁洗澡，就会极度的尴尬了。

毕竟长得好看的女生，看起来很养眼，让人兴奋。但如果是长得好看的男生……兴奋？不兴奋？两难的境地，不知该作何评判。

难道！

我突然感觉脑中一震，似乎是明白为什么秦惜莲会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的时候来洗澡了。

难道——是不想让其他人尴尬吗！？

“小天使啊……”我不禁长叹一声。

“唉？”秦惜莲有些困惑。

“没什么，谢谢。”我点了点头，再度坐下，“就麻烦你了，待会，我也帮你搓背吧。虽然还是第一次尝试。”

“十分感谢。”秦惜莲微微倾身，眼中却是有些泛红，但却没有落泪，“以前我和妹妹，也是互相帮对方搓背的……但现在……我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男子汉，所以不能再进女澡堂。”

我：“……”

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后悔，后悔没有在这个能够自由进出女澡堂的年纪，在脑海中多刻印下一些美丽的景色呢？

“司先生，我想要跟随您一起。”

“跟随我？”我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