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轻松地说：“算是吧，不过也不算他的。集海工业你知道吧？就是他们的，我养父的地下声音被他们吞并之后，他们就招入我养父负责管理他们整个溪城地下产业，后面集海的整个产业扩大了，养父就只单独负责放债的业务。”

李海云哪能不知道集海工业，不过他还是装作不知道说：“这么厉害，整个溪城，我去。集海工业？没听过。”李海云此时心中已经断定，王凯口中的养父和陶德口中的江华是同一个人，这下一切都开始联系起来了。

“集海工业，明面上是个制造公司，其实是溪城最大的黑色产业公司。”王凯说。

“哦。”李海云说，心中盘算着王凯看来也不知道陶氏纺织和集海工业的联系吧，这样自己也放心多了。但如果正如陶德所说，江华现在是个将死之人，王凯坐上他的位置，那么他死后这些信息必将到王凯的手中。

李海云不由担心起来，开始回想自己曾经喝酒的时候，是否跟王凯说过什么自己女朋友是陶莹之类的话。如果要真是说过，那岂不是更麻烦了，万一后面被发现了，这一切联系起来，他们可能连兄弟都做不成，甚至可能惹上大麻烦。

“我养父现在身体也不太好，还没日没夜的工作。说实话，我还是挺担心他的。”王凯说。

“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李海云继续打探到消息说：“怎么每次收债都是你一个人，人多不好一些吗？”

“嗯……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王凯说，“我收得这些债都是我养父自己的放出去的，跟公司没有关系。”

“呃，这样啊。”李海云说。

“所以我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可能出于他对我比较信任吧。但这个事情有好也有坏，我还经常为这些事情担心呢。毕竟要是被集海的人发现了，估计我也遭殃咯。”

李海云说：“那应该也不容易发现吧。”

“这种事说不好，反正就这样。而且收他自己放出来的债，我拿得钱也多很多，富贵险中求嘛，哈哈哈。”

没有继续聊多久，王凯就跟李海云告别，说明天溪城那边还有事情，就先回溪城了。

李海云晚上一个人回到旅馆中，认真地理着整件事情的线索，思路也比较清晰了，不过还有一点他始终还是有些疑惑，既然有其他六个兄弟，为什么陶德知道，一定会让王凯来坐这个位置。

他小心地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出被衣服层层包裹住的电话。小心翼翼地拨通了上面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比陶德稍年轻一点的声音。

“喂，有什么情况。”声音却还是那么冷淡。

“呃……那个王凯上城收完债回去了。”

“这不算情报。”对方继续说。

“那个江华没有通过集海，自己往上城这边在放贷。”

“你确定。”

“王凯亲口说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李海云说道。

“有没有，借钱那家人的住址。”对面问着。

李海云也没多想，说道：“我想想啊……好像是八一社区，三栋一单元左手边的那个房间，一对夫妻，还有个几个月大的婴儿。”

“哦，好。就这样。”对面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李海云刚挂完电话，意识到自己的给的信息是不是有些过于多了，尤其是把那家人的地址给了他。要是真去找来，那自己不是把王凯往火坑里推。

李海云扇了自己一巴掌，转念一想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是陶德我会怎么做？我只是为了撤资，并不会想着去伤害王凯，毕竟他是他撤资的重要线索。等资金撤出之后，也没有必要对王凯下手，我们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这样一想来，李海云心里安心了不少，安心地睡下了。

第二天李海云如期来到了上城证券交易所，他不时看两眼电子屏又会转身瞄一下门口。心中像是在期待着温梓欣的出现，他不知不觉有些习惯了温梓欣坐在他的旁边，看他研究这这些繁琐而枯燥的数字与趋势图。

一直等到交易所关门，温梓欣也没有出现，他甚至中午去吃饭都是飞快吃完，然后回到交易所里面坐着，担心温梓欣找不到，但事与愿违。

暗淡的夜色，配上几只孤独的小鸟，在天空追逐旋转，李海云在江边散起了步。他觉得吹着风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江水的声音能洗涤去他的烦恼。

反而这些东西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晰，想得事情也越来越多，他有些烦躁起了陶德给他指派的任务，现在自己生活的重心完全被改变。连跟王凯说话都变得谨慎了不少，每句话都要想着如何获得更多可靠有用的信息。

想得再多也没有改变现实，他知道现在自己就是陶德手中的一枚棋子，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

他对着江水大喊着：“这些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啊。”

在上城呆了三天之后，不仅没有见到温梓欣，股票上也没有什么进展。晚上他包里的电话突然就响了，他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是陶家打来的，然后接起来。

陶德说：“江华死了，你赶紧回溪城。”

“好。”李海云说，电话那头竟听到了陶莹声音，距离好像有些远，但也听得出一点：“爸，那个……”

李海云正想让要不让陶德把电话给陶莹，跟她说两句就好，陶德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他捡起旁边的枕头就往地上扔，骂道：“老东西，挂这么快。”

他转念又想着，这老东西不会真在耍我吧，我现在好像一点筹码都没有，到时候要真是他翻脸不认人，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有。

“这老东西，老奸巨猾，还是不能轻易相信他。”李海云念叨着。

他开始在任务外，筹措起自己的计划来，还给自己的计划命名为“拯救老婆计划。”他清楚自己现在完全就出于弱势的位置，得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才行，至少在得到陶莹之前，自己的价值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