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话说出口时，老韩发现自己是说漏嘴了，他有点尴尬的抿着嘴笑得古怪。

顾海之前可是再三嘱咐，目前先不要将他和沈北湘之间的关系捅破。

不过这个时候沈北湘心中有事儿，也没有太把这句调侃放在心上。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那天晚上郑玺轩的诸多动作，的确是有些奇怪……别忘了我们在废弃实验室里所找的那些资料，每一种新研发的毒药都有着特殊的功能，郑玺轩能拥有一瓶，进入人体后无法检测到的毒药，我也并不觉得奇怪……”

这事儿想起来细思极恐，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是中毒了，而且中毒反应强烈，但来到医院却查不出任何的毛病，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儿啊。

顾海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既然如此也就听天由命算了，连医院都解决不了的事儿，他们担心也没有什么用处。

“这样吧，你们两个人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之前的不适症状是否还会发生？如果不再发生了，那说不定这种毒素已经在我们体内降解了？我呢，亲自找那个家伙问问！如果他真下毒了，就问问他解药在哪！”

沈北湘摇头，不会……她一直就在琢磨，郑玺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导致他心理已经有些变态了，他下的毒绝对不可能这么温和的经过一次不痛不痒的，爆发之后就完全降解了？

老韩立马翻了个白眼儿：“顾海你在跟我开玩笑呢？如果郑玺轩想要置我们于死地，会乖乖把解药交出来，估计他根本就不承认下过什么毒吧？”

顾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可说不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对了，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我知道凶手在摩天轮上放置炸弹的原因了……”

老韩轻笑：“我们也知道了！……”

顾海闲事儿太多，拒不住院，而另外两个人自然也就跟着出院了。

在韩东看来，这三人在某些方面是相当默契的，都快要成为铁三角的存在了。

郑玺轩自从被批捕之后，就一直没开口，整个人就好像患了自闭症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审讯的人一批换了又一批，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撬开他的嘴。

郑玺轩每次都有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审讯者，大概是在说，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真是奇怪了，他明明只是和那个幕后的黑所形成了一种利用关系，为什么忠诚到这种地步，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依旧是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点消息。

顾海走进审讯室的时候，郑玺轩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但这表情没有持续太久，他又变成了那种淡然的神色之后，缓缓低下头去，依旧不打算吐出一字。

顾海皱眉，见过骨头硬的，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这家伙是看准了自己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郑玺轩，你我毕竟是同事一场，有些心里话，我也就跟你说了……其实警察这一行很不好干，风里来雨里去，还拿不到几个子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英勇牺牲了。”

顾海从不矫情，他说出这番话，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他从沈北湘那儿学会了什么叫做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虽然是想现学现卖的。

“哎，知道为什么我单身了二十多年吗？我是不敢有家庭啊，万一自己的工作连累了妻儿老小，那我岂不是罪人？一边说着顾海还拍了拍自己上衣的口袋：“你不知道吧，我这个地方，一直放了一封遗书，虽然没什么矫情话说，至少把存折密码留下来……”

沈北湘这时候就站在玻璃窗外，对里面的状况了如指掌，在听到顾海的这一番自白之后，忽然觉得心中心难受……

她眼中的顾海，虽然有时候吊儿郎当的不着调，却有着坚实可靠的胸膛，远远看去绝对是一身正气的人。

沈北湘从未听过他对任何人袒露这些心声，没想到，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面对的竟然是一名犯罪分子。

郑玺轩身体微微一颤，说是无动于衷，也终于是绷不住劲儿了。在和顾海相处的这三个月中，他还是感慨良多的。郑玺轩觉得，如果自己是被迫站在阴暗面的一只恶魔，那么顾海就是代替自己站在光明面上的那个人。

见郑玺轩有了一些反应，顾海之前激烈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一点就要英勇殉职了……我那个时候就在想天道不公啊，让我用这种方法殉职，就连这一纸遗书都会被炸得粉碎……”

郑玺轩赫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写满了震惊之色，他似乎并没有想到，顾海会遭遇这样的危机。

沈北湘瞳孔在猛烈的收缩，通过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她可以看得出，郑玺轩对后续发生的这些事情，并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真正的炸弹狂魔到底是谁？

“怎么，你也觉得震惊了吧，你也觉得那些人有些丧心病狂了吧？我也是！我被困在高高的摩天轮轿厢里，轿厢里面放着一个两公斤的炸弹。真要爆炸了，别的轿厢都管不着，但我肯定是粉身碎骨了！当时时间富裕，我拆除那个炸弹分分钟的事情，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得强烈的身体不适……”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郑玺轩身体猛烈的颤抖起来，而且这种颤抖是无法自制的。

沈北湘轻轻松了口气，的确是他！

人都是成熟的动物，尤其是下意识的反应是欺骗不了任何人的。郑玺轩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她曾经做过的事情。

“哎，这事儿真的是太玄了，我真差一点就被炸上天了，那个时候可就真的无官一身轻咯！

“你……你没事吧？”

“怎么？你关心我啊？我要有事早就被炸上天了，还能坐在这儿跟你闲扯蛋？”

顾海挑眉，这家伙终于第一次开口了。

这也就算是已经被攻破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