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用旁敲侧击的方法警告沈北湘，之前冯素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千万不要再用之前的一套，对付这案子的嫌疑人。

沈北湘沉默，徐主任也是心理学高手，对付这种高手，就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

更何况两个人刚刚的推理，印证了双人作案的可能性。

“老马，你去查查那两个人的底细！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藏污纳垢，窝藏罪恶的地方，出现了这样的败类，还真是让人心中不安。”

顾海三观一向很正，宋学涛的事已经让这所大学人心惶惶。

老马点头：“那你们呢？”

顾海准备和沈北湘再次返回天台，他想要亲自印证双人作案的可能性。

“哎，老马有些提防我了，他似乎并不希望我接触的嫌疑人。看来我上次的情绪失控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顾海翻了个白眼，其实他心里在说，虽然这段时间你的确没给我找麻烦，但是也帮了我不少的大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哎，老马就是小心谨慎惯了，不用在意他。他办案大多都会用一种常规的思路和方法，但现在嫌疑人的智商和手法变得越来越匪夷所思，他的方法就有些过时了。”

顾海其实很少在背后议论同事，他对老马向来也是非常尊重。

沈北湘知道是个能扛事的队长，只要他觉得对的方向，无论顶着多大的压力，都会一条路走到黑。

再次爬上天台，沈北湘对现场环境进一步进行了梳理。

“如果真的是双人做案，两个人肯定趁着上课的时间动手，以确保没有人看到……凶手a会先将死者催眠，之后与凶手b一起，合力将死者抬上天台。天台只有一个入口，如果这些延时机关是当场做好的，他们会先将死者放在某个地方，两人一起动手布置。”

顾海点头：“嗯嗯，这就对了！在死者的衣服上发现了大量的装修用沙石，和天台上的一模一样。”

“之后，之后擅长物理的凶手b，会刻意对袋子中的重量进行分析，那凶手a所做的事情就有可能是设置平衡木板……木板和麻绳都极为粗糙，虽然留不下来有效的指纹印，但很有可能……哎？”

沈北湘一边推测着凶手的犯罪过程，一边对犯罪工具进行检查。她忽然发现，在木板一侧与麻绳相连的地方，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衣服纤维，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

“哎顾海，你们警局的痕迹检查科都这么粗心大意吗？“

“啊？有发现？！”

顾海兴奋得跳了过去，他就知道在沈北乡的演罪过程当中，是肯定有重大发现！

“衣服纤维看起来非常细腻，看得出这是一种非常高档的材料，应该是用来做西服的。取个样本回去化验吧，或许这就是我们所要找的，直接证据……”

纤维样本很快就出来了，正当顾海兴致冲冲准备抓人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啊？！徐主任死了？！不是让你们看好他们吗？”

那名负责看守的小警察，一脸的惊慌之色：“我们的确一直盯着他，从今天下午进入教师职工宿舍开始，他就再没离开过自己的住处！”

徐主任是死在自己公寓房间中的，右侧太阳穴中枪身亡，而且在他已经无力垂下去的右手，恰巧拿着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手枪上还装了一个非常别致的消音器。

“这，这是畏罪自杀？”

徐主任有可能知道自己的犯罪事实败露，提前在家中结束了生命？

顾海紧皱的眉头，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何如海呢？！赶紧把他抓起来！”

沈北湘拽住了顾海的手臂：“别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抓何如海的时候！”

“可是徐主任已经死了！那就有两种情况，第一个就是何如海亲自下的手，想要将自己的同伙杀人灭口！另外一种情况就是这两人也是受雇于人，幕后黑手想要杀人灭口，无论哪种情况，我们都必须对何如海进行监控和抓捕！”

沈北湘解释：“正因为有以上两种情况，所以更不能动手。别忘了，留下证据的只有徐主任，现在我们没有任何筹码指证何如海。现在徐主任已经是死无对证，何如海大可一问两不知啊！”

沈北湘总觉得这位何老师和徐主任两个人之间虽然是合谋关系，但身份却不相同。那位何老师似乎更像是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

老马站在一边，也紧紧皱了眉：“为什么徐主任就不能是畏罪自杀呢？“

顾海握住了徐主任的手，对老马作出解释。

“一般饮弹自尽的人都会用力扣动扳机，在这种情况下，手部的肌肉和骨骼是有相当的收缩力的，手指在扳机上很难掰得开。但你看徐主任握枪的手，已经没有半分的张力，就说明是在死后把手枪强行塞进去。”

老马点头，哦……顾海这小子可以啊。

“那既然这样，凶手所作出的自杀现场岂不是太过拙劣了？”

沈北湘摇头：“搜索布置成这样的现场，并非想让我们相信徐主任是自杀。那只是想向我们示威，表示他们已经占据了事情的主导，让我们不要再白费力气了。”

“什么叫白费力气！这么明显，一个犯罪嫌疑人就在我们身边，不抓不是我的个性啊！”

沈北湘用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缓缓摇头。

想要深深探究黑暗，必将与之为伍，这并不是一句空话。顾海是一个经常站在光明下的人，有些事情他是不能理解的。

沈北湘发现徐主任的桌前还闪着光亮，转了过去，沈北湘发现书桌上摆着的笔记本电脑依旧是打开的，而界面就停留在黑市交易网站的登录页面！

她的瞳孔在猛烈收缩，果然又是这个交易网站在作祟！

顾海伸手抹了把脸，你大爷的！这案子一环扣一环，还还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