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怕人发现，所以离的比较远，听不清楚两个人在讲些什么。但我依稀能从动作上推测出我丈夫用手试了试咖啡的温度，似乎不太适宜，就让管家把咖啡端走了。”

顾海用手指挠了挠鼻子，原来如此，之前他就听说李洪亮是一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他喜欢手工现磨咖啡，尤其是刚刚冲泡出来时入口，香气宜人的。

平常负责照顾李洪亮的是宋嫂，这管家恐怕对李洪亮的一些日常习惯不太了解，所以送去了一杯温度不太适宜的咖啡。

“看来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啊，管家阴差阳错的用你动了手脚的咖啡杯为李洪亮冲泡了一杯咖啡，李洪亮却阴差阳错的没有喝，否则这个故事就不好收场？”

顾海这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让刘月华忍不住红了一张脸。

这看似精明的女人，遇到感情的事情就变得如此蠢笨了？

“可我的丈夫还是死了……我从来没有想要杀死他！我也没有购买那种新型毒药的渠道啊！”

顾海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也就代表这场谈话差不多该结束了。

“行了！你这罪名吧，比李玉稍微轻一点，顶多算得上是恶作剧。毒鼠强呢，也不算是违禁药品，不过我希望夫人能够向我们透露更多的线索和内幕？比如说什么叫做——不存在的第六个人？”

刘月华吓得浑身一震，一张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害怕。

“你，你们怎么知道第六个人的，是不是宋嫂跟你们说的？！”

在刘月华没发现宋嫂是个外表看似无辜内心十分无耻的女人之前，还是相当信任她的，甚至将心里很多秘密都说给她听了。

“那你要告诉我们，不存在的第六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刘月华的神态十分慌张，一双眼睛左右乱转着，生怕那不存在的第六个人从哪里钻出来。

“那，那我不能说，说出来这李家我就待不下去了！不，我不能说……”

看得出来，这女人是受了不轻的刺激。而这刺激的来源，说不定就是那不存在的这六个人。

沈顾二人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刘月华的幻想，还是确有此事，如果这个人的确存在，和李洪亮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北湘把声音放的尽量轻柔：“所以，你是不是曾经想过杀害李红亮的凶手，这有可能是这个不存在的人……我知道你对她异常恐惧，难道你不想为自己的丈夫报仇吗？”

这几句话说中了刘月华的心事，她在第一眼看到自己丈夫的死状时，就和那个人产生了联系。

到底会不会是他呢……

沈北湘循循善诱，顾海听得出来，她已经对刘月华实行了轻度的催眠。虽然带有催眠性质的审讯，在一定程度上是被禁止的。因为有些人觉得催眠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种引导，就算被催眠者坦白交代了，在法律上也是没有任何效力的。

所以沈北湘发明了非常独特的催眠方式，轻度催眠。让被审讯者的身心完全放松，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说出实情。

刘月华的心理防线正脆弱，轻度催眠的效果十分不错。

“这，这种情况其实发生很长时间了……有一天我听到我的丈夫李洪亮在书房和一个人说话，虽然没有看到这个人的长相，但从语气声音和说话方式各方面，我都可以判断，这个人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当时我还以为这只是丈夫的一个客人，但后来我被告知，当天没有一位客人曾经到访过李家……”

顾海忍不住开始脊背发凉了，我去，看来这李公馆也并不消停啊？

“那，那个人的声音是怎样的？是男是女，你总听得出来吧？他和你的丈夫在聊些什么？”

“是，是男人的声音……声线很细，带着十足的诱惑性。因为我丈夫的书房隔音效果极好，我只听清了零星几句……比如我丈夫有些激动的说，你不要再出来了！那个人态度很是轻蔑地说，这可由不得你。诸如此类的话……”

嗯……沈北湘紧紧蹙着眉头，听刘月华描述的内容，难道说这个人真的藏在了李公馆的某个地方？这件事情李洪亮是知道的，而且是他藏起的这个人？

这种事情是越想越诡异，李洪亮一辈子活得顶天立地，为什么要在家藏这么一个男人呢？！

“你始终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的长相？”

刘月华摇了摇头：“当天我的确是没看到，我丈夫跟这人谈的时候，破天荒的锁上了门……这件事情过去后，其实我也没太过在意。可后来这种状况又发生了几次，我心里就有些害怕了！

直到有一天我夜里醒来，有些口渴，打算去厨房找些水喝，却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从我丈夫的书房走了出来！楼道没有开灯，我看不清这人的身形和长相，但他那份气场我是记得的，我敢肯定，他就是和我丈夫说话的人！”

如果刘月华没有说谎，那这个人到底藏在李公馆的什么位置？为什么会在半夜三更出入李洪亮的房间？

顾海眼前一片黑暗，就更容易脑补他人的描述了：“咳咳，你就从来没有问问你丈夫，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问了，我一早就问了，但是我丈夫说我最近精神压力过大，产生幻觉，在家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第六个人！我敢肯定我的精神没有问题，这一切都不是幻觉！”

很明显，李洪亮并没有对自己的妻子说实话。难不成这老头，暗地里做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也难怪你们夫妻关系不好了，你发现了他这么大的秘密……这件事情你只与李洪亮和宋嫂两个人说过？”

刘月华点头：“李洪亮曾经警告过我，这件事情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否则，否则就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那时候我才知道，在李洪亮的眼里，我大概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