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湘一直奇怪的事情有了解释：“一方面你知道，所有的抢劫犯或许真的都不在了，这密道夹层或许就真的成为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另一方面你知道，这栋公寓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一起凶杀案，你是免不了要被搜查的，所以这衣服你是绝对不会带回自己房间的！”

这么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沈北湘瞳孔剧烈收缩，刘涛有可能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点，所以判断他现在是否说谎，就是尤为重要的！

刘涛点了点头：“没错，之前我是将自己装鬼用的工具带回自己房间，并且妥善隐藏的，就连苏眠眠也没有搜出来过，但如果赵三通的死引来了警察，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我必须先把自己撇干净。

我看到他死后，惊慌失措的跑回自己房间，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算了，等冷静下来思考，我居然忘了回收放在衣柜里的熏香，我也只有祈祷你们没有搜出来了，看来有些事情不要心存侥幸……回到自己房间，稳定一下心神准备休息时，我就听到了惨叫声，紧接着的事情就和大家所见所闻一样了！”

顾海撇着嘴：“你这么说话也太扯淡了，赵三通在自己的房间遭遇了袭击，所以发出的惨叫声，你却在那之前发现赵三通已经死亡了，这道理怎么都说不通吧？！”

刘涛的眼圈红了，他知道这件事情在他人听起来就是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径，或许这种说法让他的嫌疑又增加了不少，但他毕竟是一名警察，知道如果不把自己所看到的全部说出来，那么他们所掌握的线索就有可能有误差。

面对顾海的不信任，刘涛苦笑了一声：“其实我挺能理解你们的，这种话就算我自己说出来，自己都未必相信……我倒宁愿那天晚上我是做了一个噩梦，醒过来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沈北湘紧紧皱着眉头，她并没有急着对刘涛所说的话进行质疑，她反倒觉得之前很多没有想通的地方，就忽然有了答案。

“刘涛，前天晚上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都说出来，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包括你记得的时间点……”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强烈一些，他们往往能从一些纷繁复杂的线索团中揪出那条最重要的来。沈北湘就隐约觉得刘涛如果不是在刻意编造，他所说的话，会将自己的思路彻底推翻。

刘涛紧张得咽着口水，似乎在仔细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人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会疏略很多重要的细节，这一点刘涛是晓得的。

“嗯……那天我先提前趁着赵三通去楼下吃饭，将掺有迷药的熏香放在了他的衣柜角落里，之后回到了自己房间。晚上苏眠眠带来两名客人，就是，就是你们两人，我还担心会不会对行动造成影响，但都已经准备充分了，临时取消又不太甘心……”

沈北湘点头：“那你那天晚上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是打算先把赵三通迷晕，之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他捆住，先把他扔在密道之中，再逼问问他关于那批黄金的下落……其实那些黄金，我猜测应该就在秘道的铁门之中，可惜我没有钥匙打不开，之前也不敢打草惊蛇。可当我发现抢劫犯就剩下赵三通一个人时，就没有了后顾之忧，铁门的钥匙一定就在他的身上或者房间里，就算他不告诉我也能搜得出来，最后人证物证俱在，也不怕他会抵赖了。”

刘涛打了一手的如意算盘，将所有事情都算得非常精准，但是他唯一想不到的是，今天居然会有一个人比自己提前下手，先干掉那个家伙。

顾海摸着下巴：“你是想要单独依靠自己的力量，破获一年前的那一起黄金抢劫案，想要找出自己心理阴霾的同时，回到那个让你一直心驰神往的岗位上，这也就是你就算掌握了很多信息，却从来不和警方联系的原因了？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太危险了？如果抢劫犯比你想象中的更狡猾，如果他们还剩下两到三个人，他们就会将目标全部放在你的身上……”

顾海忽然有些了解刘涛了，这一年之中他所谓的心理阴影就是不停的在纠结，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恩师死在自己面前时，内心一定是相当崩溃的，他之前知道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职业，却没有想到死亡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他其实想扫除的并不是所谓心理阴影，而是自己给自己所加的一个沉重的砝码，这个砝码就是那种，就算是硬汉都无法抗拒无法控制的恐惧。

顾海其实也有过恐惧和害怕，他也是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他有时候也在自问自己还能在这个职业上坚持多长时间？但顾海心中还有一样刘涛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无边的勇气，这种勇气是基于自己的责任，让他明白什么叫做有所不为而有所毕为。而每一次这种勇气都会战胜恐惧，成为少有的可以突破自己的男人。

刘涛有他自己的坚持，但是想到自己冒失的行为，还是心有余悸，有些后怕。

“是的，你现在想想，当时的做法实在是太过鲁莽了，或许我不应该将自己查到的所有线索，换成我回到警察岗位上的砝码……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考上警校时候的初心就已经荡然无存了……之后的细节你们都知道了，我是先吓唬了孙小明，目的就是想让大家的目光转移到女鬼的身上，赵三通的失踪变成一个谁都解不开的谜案。这样一个连人都找不到的密室失踪案，以欧阳询的段数恐怕是破解不出了，那时候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各种方法来寻找铁门的钥匙。”

沈北湘挑着眉头，她隐约觉得刘涛应该还有深层次的东西可以挖：“你确定你在进入赵三通的房间后什么都没有干，就直接返回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