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舒瑶收拾行李的手顿了顿，“哦”了一声之后也没有说话。

“你都不知道那两个不要脸的人做了多么恶心的事情啊，他们竟然在大马路边上拥抱！”陈曼萱气冲冲地说道，她的神情让不知情的人以为顾季唯与兰错错做了多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一样。

钟舒瑶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她知道母亲现在不管是对顾季唯还是对兰错错都是满肚子怨言，她深知母亲的个性，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母亲都绝对是听不下去的，所以，她决定什么都不说。

“我刚才见到他们，我真的气疯了，我都想开车将他们两个给撞死！”陈曼萱歹毒地说道，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这些和刚才那想要将顾季唯与兰错错撞死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劲一样。

钟舒瑶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动作，她皱着眉头看着母亲，说道：“妈，你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吧？”

陈曼萱笑了笑，得意地说道：“我是恨不得那两个人从我的面前消失，不过，要对付他们的办法多得是，我才不会为了他们弄脏了我的手呢！”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借刀杀人的方法。

钟舒瑶轻叹一口气，她又继续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母亲说道：“妈，不要再管那两个人了，也不要再费心思来对付他们了，他们已经是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舒瑶，你在说什么呢？”陈曼萱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女儿，说道：“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啊？那两个人做了那么多少伤害你的事情，将你害成今天这个样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钟舒瑶望着母亲，说道：“妈，他们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情，我会变成这样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是他们害的。你不要将什么事情都提推到他们的身上。”

感觉钟舒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陈曼萱用好像看外星人的眼神在看着钟舒瑶，说道：“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我教你的那些话，你都全部忘记了吗？”

想起母亲曾经教自己的那些事情，钟舒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站了起来，直直地望着母亲，一脸失望地说道：“妈，都已经发生这么多事情了，你为什么还是老样子，为什么一点点的改变都没有呢？”

她都能从以前的嚣张跋扈变成现在的心境平和，为什么比她多了那么多阅历的母亲却是一点改变都没有呢？

钟舒瑶的态度让陈曼萱觉得陌生不已，她从床上站了起来，看着钟舒瑶，冷声说道：“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啊？你以为我说的这些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我是想要为你报仇！”

“妈！”钟舒瑶一脸疲惫地喊着母亲的名字，说道：“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些真的不是我要的。报复别人不会让我觉得快乐，我一点都不开心，我不想再跟任何人扯上关系，我只想马三离开着这个让我觉得呼吸都困难的地方。”

明白钟舒瑶说的一切并不是开玩笑，陈曼萱虽然错愕，但是，她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望着钟舒瑶，说道：“舒瑶，你真的让我觉得很失望。”

“失望就失望了，我只不过是不想再去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钟舒瑶浑身无力地说道。

她觉得她越来越没有办法认同她的母亲，觉得母亲的想法其实是很可怕的，甚至觉得，如果不是母亲的话，她今天也不至于这么惨淡收场，可是，这样的话，她说出来，也只会让大家都觉得难受而已，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任何力气再与任何人争论了。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陈曼萱冷声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幸福都是要自己争取的吗？你怎么都没有将我的话给听进去呢？”

“妈，我是真的累了！”钟舒瑶的情绪有些失控地说道：“你总是说，争取就能得到，即使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绝对不能让别人得到，但是，这样的你，快乐吗？你真的快乐吗？”

“我为什么不觉得快乐？”陈曼萱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像是要证明自己很快乐一样，她又说道：“即使我已经跟你爸离婚了，但是，你爸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你难道觉得他离开我之后，会快乐吗？”

“会的。”钟舒瑶回答说：“他一定会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要快乐。”

一个人，如果心里满足的话，即使身上没有钱，也是能快乐的，相反的，手里抓住很多的钱，心里却贫瘠如沙漠，那样的人，又怎么会快乐呢？

她以前就是因为不懂这个道理才会走了这么多的弯路，现在的她，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重要的，现在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钟舒瑶！”陈曼萱大声地喊着钟舒瑶的名字，说道：“你是不是因为受到太多的刺激，整个人都疯掉了啊？你以前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钟舒瑶在心里叹气，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母亲都绝对不会听进去的，于是，她只好沉默了。

“你真的完全变了，变到我都不认识你了。”陈曼萱的眼中有着掩盖不住的失望，“你现在这样的反应真的让我觉得很失望。”

“人都是会变的。”钟舒瑶像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她本来不想再与母亲多说什么，因为她觉得不管她说什么，母亲都是听不进去的，而且，母亲这么多年的个性，绝对不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改变的，所以，她也不愿意多费唇舌。

不过，想到不久之前做出的决定，她望着母亲说道：“妈，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陈曼萱望着钟舒瑶，总觉得她说出来的话一定不会让自己觉得开心，不过，她还是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之前从爸公司亏的那些钱，我已经还给爸爸了。”钟舒瑶语气平静得好像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然而，比起钟舒瑶的平静，陈曼萱整个人都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她瞪大眼睛看着钟舒瑶，嘴巴微张，脸上都写满了不敢置信。片刻之后，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