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声呵呵笑开，道：“已经很晚了，你吃完赶紧回去吧。”

靳时淡淡嗯了一声。

热闹了一天的毓庆宫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姜可还怔怔地躺在床上，好半晌，她才偏头问：“殿下还没休息吗？”

苏木回：“书房的灯已经灭了，或许是过来了。”

姜可还闻言侧过身，道：“一会儿殿下来了就说我已睡着了。”

“是。”苏木话音刚落，就见门口站着的人，脸色阴沉。苏木惶恐地要解释，太子就示意她禁声。

苏木担忧地往殿内看了看，太子已抬步进去了。

太子进殿，见床上的人侧着身子，一副熟睡的姿态，也没叫她。过去坐在床边，盯着她，不说话。

姜可还最后实在顶不住他的眼神，于是翻过身，朦胧地揉了揉眼，问：“殿下何时来的，怎么不睡？”

太子盯着她，问：“不想见到我？”

姜可还一愣，笑道：“没有，怎么会呢！”

太子轻笑道：“没有就好。太医说你最近思虑过重，对腹中胎儿不好。”

“殿下和杜鱼儿是见过的，对吗？”姜可还突然出声打断他。

太子顿了顿，道：“见过。母妃常召她进宫。”

姜可还又问：“那殿下是否在娶我之前心里就有人了？”

太子想了想，他确实是在姜府见过她之后喜欢上她的。于是点头。

姜可还面色平静问：“殿下能说是谁吗？”

太子挑眉，“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姜可还顿时觉得有一桶冰从头顶浇下来，冷到了骨子里。她双臂环抱，笑道：“我知道，只是想听殿下亲口说。现在不想听了，殿下睡吧。”

太子没唤人进来，自己解了外袍。把人抱在怀里，忍不住伸手摸她的腹部。姜可还整个人僵住，却没动，任他的手放在肚子上。

他明明喜欢杜鱼儿，却拒了王贵妃娶了她。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她的家世比杜鱼儿好，祖父是他的老师，娶了她好像百利而无一害。

她从前以为自己能陪着她就很知足了，但人都是贪心的，有了一点，就会想要更多。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贪心想要就能得到的，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一无所有。

能嫁给他，也算如愿了。

姜可还迷迷糊糊地睡去，时光一下回到了那年太子去姜府时。她坐在秋千上哭泣，姜长征一直道歉，直到他说：“你要打我骂我都行，只是太子殿下跟着我来的，你回去再打好不好。”

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她都懵了，转头看去，果真，一身常服也掩不住他尊贵的气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着她。她连眼泪也忘了擦，跳下秋千就跑了。

从那儿以后，她就有意无意向姜长征打听关于太子的事。直到王贵妃召她进宫，隐晦地说中意她做太子妃。她高兴得都要疯了。

那时候一厢情愿，什么都忘了。忘了王贵妃一直喜欢杜鱼儿，忘了太子是储君，为了稳固人心，可以牺牲自己的情感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她原来还没发现太子对杜鱼儿有什么特别，直到那次在钟粹宫看到杜鱼儿的字，那样的字迹在毓庆宫的书房也有一份。被小心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