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训诫，琥珀皱起眉头，为什么最近每个梦中都会出现这样教育的语调？

究竟是什么在引导自己？亦或是要警告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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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诉你，第一个安静坐下来看书的女孩，现在是我的一个同事，安静内敛，优秀的人，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高三没有遵照自己的心愿去读书，而是按照父母的要求平稳度过一生。

第二个懂事听话认真读书的男孩，因为心里压力过大，高考失利，最后去了外地一所普通大学，后来据说谈恋爱失败，压抑太过，得了重度抑郁症，被父母接回老家。

第三个金丝边眼镜男孩，年初疫情公司裁员，他是第一批被辞退的。公司老板的原话，如果不能独当一面，给公司带来利润，再高学历有个屁用？现如今他还在家啃老，老父亲气得骂他，快递员都比他这个名牌大学毕业的有用，至少不会啃老。

我说的不过是一些个案，不能以偏概全。可是见过太多家长总是要求自己孩子听话，懂事，在外不许哭闹丢人。于是他们慢慢学会将自己的渴望深藏心底，以为只要乖巧听话便可以得到奖赏。

却不知十八岁之前是一回事，十八岁之后又是另一回事，现在的社会要是的“狼性”文化，要的是敢拼敢抢，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敢宣之于口，活该一辈子活在别人阴影下。

我是老师，任教多年之后，突然反省，乖巧听话的你不过是看起来还好，为什么一定要上课安静？为什么一定要听老师的话？为什么连跑步都要整齐划一？十年前乖巧听话认真努力读书到半夜的孩子都能上大学，十年后的今天，还按照八股文去写作文，缺乏自己观点，读死书死读书只怕都要落榜了。

我如今会记得要让不同学生站在讲台大声说出自己的观点，但凡能指出老师讲课有错的必定重奖。

我们培养的是人，不是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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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老李凑上来问，众人齐齐围在一旁看着她。

琥珀扔掉手中的银香囊，摇摇头，心道这是不是哪个私塾先生的旧物？重新又拿起另一只山流水白玉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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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讲：“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速食浮躁社会，沉得住气、慢的下来的不多见，因为不多见，所以才更显珍贵。

每年都要准备好几场家长会，见各型各色的社会人。因着学生的缘故，家长都会给一些薄面，不管是否赞同老师所讲，会提问题但至少不会当面贬损。

大约十年前，做班主任，高三班内新转进一休学复读生，前一年跟校队踢足球，准备走体育特长生，奈何文化课太差。后因故休学，重读高三，父亲斥‘巨资’从暑假开始补课。

补课一月有余，开学年级统考，该女生排名全班倒数第一，数理化得分个位数。第一次家长会，下发成绩单，父亲大怒，还未等老师说话，便捏着成绩单冲出了教室。

我不明所以，追出去问怎么了？中年男子扬着手里的成绩单，站在楼道中央气急败坏：“我花了这么多钱，她就给我考这点分，还不够丢人的呢！MD，回去非揍一顿不可。”说完，将成绩单掷在地上骂骂咧咧而去。

隔日找女生谈话，依稀能看见脸上有指甲划过的血痕。她一脸无所谓，笑笑说：“MD，才给我花了不到一万块，就TM的以为天王老子，什么都他说了算。”

女生自小被父母扔在老家，由奶奶看大，一直读农村学校，下了学就是村里疯跑玩闹，所以体质很好。初三被接回城里，与身边人格格不入，后来进了体队才算结交到一些好友，靠体育特长勉强考入高中。

到高三被父母勒令不许再练习体育，必须走文化课考大学。女生闹了一年，扭不过，重新再读，按照父亲的要求去补课，可是差的太多，根本不得要领，所以才有了后来一幕。

我找其母亲来，细致沟通过一次，中年女子一脸无奈，说父亲与女儿一样倔，一个只会打一个沉默反抗。其后，断断续续与家长又沟通几次，另外想了一些办法，比如单独布置基础作业给女生，有些进步便表扬等等。

只是，到底作用不大，第一学期还未结束，女生被父亲再一次打骂之后就再也不来学校。不过还好肯与我联系，第二学期去参加了专科面试，走了提招。

学生到高三大多已十八岁，期间读书十二年，很多知识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非急功近利能见效。可这么多年下来，见过太多家长到了高三才想起着急，给学生报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晚上熬到很晚，白天困得不行上课睡觉，为了完成补习任务，课内作业反而完不成。

老师们将这种情况戏称为“白天走四方，晚上熬夜补裤裆。”殊不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怎么可能一年补齐十几年的功课？你只顾得着急，却不想一想孩子怎么受得了？

从事教师工作至今，家庭教育一直都是一块心病，老师间默认的一种说法，到了高中，从一个学生身上大多可以看出一个家庭，基本与学生谈不了的事情，叫家长也一样解决不了。

女孩谈话最后，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到今日，“我爸妈从小都没管过我，现在着急了，早TM晚了，别以为什么东西花钱都能买得到。”

周末在操场运动，见一同事带五岁孩子在操场学骑自行车，因为卸了辅助轮，孩子有点害怕，一直叫爸爸扶住。同事笑嘻嘻跟在后面跑，一边说扶着呢一边撒开了手，男孩不过三四次便满操场飞了。

我惊叹，学的真快！爸爸笑说：“这一波里他算晚的，同班的XX他们几个去年就会了。我那会也带他练了几次，怎么都不行，后来也没在意，过了一个冬天，开春自己说再试试，这不才练了半天自己就能骑了。“

远处男孩高兴地朝爸爸边笑边嚷，十分开心。爸爸拍手，有种劫后余生地感叹一句：“幸好去年没着急逼着他必须学会。”

孩子长大总要一些时间，有的说话晚，有的走路晚，有的长牙晚，还有的个子长得晚……我们除了等待，能做的恐怕就是陪伴，一时着急拔苗助长只怕会断了根。

沉下心来，慢点浇灌，静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