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聿从小到大都自傲，而替身这个词，足以毁掉一个人所有自尊跟骄傲的东西。

“是吗？”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楚徽音敛下眸子，淡淡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跟你都要离婚了。”

贺嘉聿闻言，攥着她手腕的力度重了几分，薄唇轻启：“楚徽音，你到底是有多犯贱，慕容钰都已经有未婚妻了，你难道还想着恬不知耻的像以前那样凑上前拆散人家吗？”

他的话格外伤人，楚徽音却神色如常，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拿着勺子的手自顾自的喂到他嘴里，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贺嘉聿，我没你想的那么贱，我不会想着跟慕容钰在一起了，都已经过去了。”楚徽音一边喂，一边淡淡的回答着。

奇怪的是，楚徽音的回答十分平静，可在贺嘉聿的耳边里却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怒火。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不会想着跟慕容钰在一起，可自己也不是他的选择。

贺嘉聿特别想问一句，那他呢？

他算什么？

他在楚徽音的世界里难道就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可千言万语汇聚到嘴边时，就成了一句：“你为什么要过来照顾我？”

楚徽音一深一浅的喂着他喝着粥，目光随着勺子移动着，垂眸道：“没什么，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彻底离婚，在这期间，我不管怎么书都是你的妻子，照顾你也算是应当的。”

“不用了，我自己来。”贺嘉聿心灰意冷，想要抬手夺过去，却被她一手制止。

“我来就行了，你好好修养身体，医生说过了，你这个病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导致死亡，我劝你还是惜命一些比较好。”楚徽音威胁道。

生死什么的，贺嘉聿早就置身事外了。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说道：“楚徽音，你又在撒谎。”

“嗯？”

贺嘉聿指了指她旁边放着的袋子，猜测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了资料等着我过去公证，然后彻底离婚对吗？”

楚徽音心底突然不是滋味，她别开眼，轻嗯了一声。

的确是这样，可这跟来医院照顾他并不冲突。

“等我出院后，就陪你去办理。”

“不急，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楚徽音喂完粥后，若无其事的收拾好了保温盒的垃圾，丢到垃圾桶后，一边整理被角，一边说道。

明明两人之前已经说过了不少决裂的话，此时此刻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声细语的关心着他。

贺嘉聿只觉得喉咙发紧，右手下意识的去够床头柜上的烟。

楚徽音仿佛预料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先一步的见桌子上的烟拿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的一一掰断。

“你身体都那种情况了，还想着抽烟？”

可贺嘉聿脾气却没那么好了，看着她手中还残存的一根，脸上肉眼可见的烦躁，张口道：“给我。”

楚徽音不想再跟他发生任何冲突了，当着她的面将那根狠狠掰断后，摔进垃圾桶里，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我跟慕容钰到底差在了哪里？”贺嘉聿憋在心底许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他早就想问了，自己到底是哪点不如慕容钰？

楚徽音离开的背影顿时一顿，脸上的情绪晦涩不明，脑海里却浮现不出来慕容钰半点模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说道：“你哪点都不如他。”

如此决绝的话，让楚徽音脚步顿时乱了节奏。

她几乎逃一般的从贺嘉聿的病房离开，直到走到拐角处，她才停下脚步，整个人宛如虚脱般靠在了墙上。

楚徽音鼻头莫名一酸，眼前升起一阵氤氲。

其实，慕容钰哪点都比不上贺嘉聿。

楚徽音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己留任何念头，当她看到贺嘉聿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痛到不能呼吸。

明知道贺嘉聿对自己的感情是假的，可只要一看到他受伤，心口就抑制不住的难受。

良久，她才调整好了情绪，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夹，眼底的情绪变得愈发坚定起来。

……

慕容钰打开门发现是楚徽音时，整个人一时间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好久不见。”

上次两人见面时，还是在《青妖》的杀青宴上，她也因为碰到了慕容钰而喝醉了。

“是啊，好久不见。”慕容钰急忙给侧身给她让出路，绅士的请她进来，“你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

楚徽音也不客气，迈步走了进来，入户门对面便是一张格外显眼的结婚照。

上面的两人格外亲昵，正是慕容钰跟张一雪。

楚徽音原本放在包里的手顿了顿，她当然知道手中的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但正像米柚所说的那样，有些事情要是不说，以后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再说了。

慕容钰洞察到她的想法，率先开门见山的问道：“徽音，你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吧？”

说完，他定定的看了眼楚徽音，继续说道：“是关于小雪的事情对吗？”

楚徽音淡淡的笑了笑，不明所以道：“不亏是学心理学的，这点事情都让你猜到了。”

其实慕容钰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楚徽音的手一直都放进包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要给自己，可是看到墙上的小雪时，明显见到她犹豫了片刻，显然是关于小雪的事情。

楚徽音点了点头，语气淡漠又疏离，将包里的东西递给了他，缓缓道：“慕容钰，你之前说你相信张一雪，那这些东西应该足够让你看清她了。”

慕容钰愣了愣，将信将疑的从她手中接了过来，仔细的翻阅了起来，脸色顿时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吗？”

楚徽音点了点头，挑眉道：“我说过了，当年她的毕业作品根本就不是我弄坏的，她口中所谓的抑郁症也跟我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