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眼睛里的泪光，朝阳觉得心里头有些发苦。

她看了卓云宗两眼，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什么事儿？”

阮成君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后跟自己另一只手握着的卓云宗的手放到一起：“我……知道的。”

朝阳脸上的神色一变，连忙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没能抽出来，阮成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将他们牢牢的抓住。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的是，师父你的心里，一定是装着外婆的，不然，你不会在这里，”她说着话，又看向朝阳公主，“我知道外婆你的心里装着家国天下，装着大义，可是我不信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儿师父的位置。”

看她不说话，阮成君又道：“师父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他心甘情愿被你困在这里，按照你的说法，他简直就是你的仇敌，你怎么会让他安然地在这里不受委屈地呆了这么久？”

她的话，让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你们各自有各自要坚持的东西，但是……”

阮成君顿了顿：“人这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么短短的几十年，很多东西错过了，可就再没有机会了，你们真的打算一辈子就这么下去吗？好歹，有些话总要说一次的吧？”

朝阳想到那年自己在宫里第一次看到卓云宗的情形，那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告诉母后，她这辈子非这个人不嫁。

“有些话，可能需要另一个人说出来会比较好，”朝阳抬着头，似乎从来都不愿意让它低下来，“这也是他欠我的。”

“师父？”

阮成君不知道当年他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听这个话的意思，那一定是一件让人觉得很浪漫的事情。

“当年是我的错，我并不知道那杯酒的意义，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现在再说给你听。”卓云宗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他一直以来的那样。

“谁稀罕呢！”朝阳公主冷冷道，“现在是你心爱的徒弟快要死了，想要听你说，你说也不是为了我说。”

“其实那天，我是想要像父亲说的，希望能够娶你，可是……我却听到那司徒府上的公子说，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你们的婚事，我又见你那日那样高兴，所以……我便以为，你是心悦他的，那酒，我便没喝了，仅仅是因为我当时确实没有饮酒的心情。”

“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与那司徒家的人有什么干系？”朝阳公主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真相，她恼怒道，“你可不要胡乱找借口。”

“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朝阳看着他头上的白发，心里觉得酸酸的，那否认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其实很多时候都在针对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只是默默地承受，她……又怎么会说自己不知道。

“可是……太晚了，”她微微抬起头，“你现在这句话说出来，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