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连忙抓住他滑落的手，一直掉眼泪，却说不出话来。

他的前襟上沾满了血，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却还是露出笑容来：“没关系，没关系的素儿……真的，我……我看到你……为我而……流泪，就觉得……这辈子都……没有白活，我……挺幸福的。”

“不是！”感觉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秦素陡然间慌了，声音像是突然间被她找到了似的，“不是的申哥哥，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就从自己的手心里无力的滑落。

秦素睁大了泪眼，看着隔着牢房门里面的人，眼睛没有完全闭上，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可是却没有焦点了。

她陡然间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像是突然间只身冰天雪地。

过去的一幕一幕从眼前浮现，他永远都在自己的身旁，永远都在，怎么赶也赶不走，她得意时，他逼谁都要高兴，她失意时，就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多么困难，只要她开口，刀山火海，从来都没有皱过眉头。

这一切就像是理所当然似的，好像这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替自己做所有的事儿。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会不在，会离开。

就算这碗毒饭是她端过来的，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

可是此时，她的心，突然间就空了。

刚刚她问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头，猛然间像是被人重重地捶打了一拳，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有没有喜欢过他？她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因为，这是怎么可能的事儿呢？完全不可能啊！

但是他此时就这么走了，心却从未有过的疼，好像那里被人生生地挖去了一块似的。

“申哥哥！”她突然间发出尖利的声音，猛然间扑向他，“不对啊！不对啊！不是这样的，我……”

她茫然地看着面前已经渐渐冷去的身体，陡然间安静下来，掩面痛哭。

迟了，太迟了！

“素儿，你不喜欢秦家，那以后等我考取了功名，我把你带走好不好？一定让你不受气！”

“素儿，你喜欢盛京吗？大小姐去了那里，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今后就在盛京给你买座宅子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到的！”

“素儿，王爷喜欢的人是大小姐，你不要去了。”

“素儿！你真的喜欢王爷吗？这天底下比王爷好的人多着呢！何必……”

“素儿，你既然决定了去燕州，那我也不考什么状元了，你对燕州不熟，会被人欺负的，我去保护你。”

“素……王妃，若是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可以带你走。”

“王妃，最近天凉了，记得多穿件衣裳，你身体弱，着了风寒难好。”

“王妃，末将带了一些皮草过来，特意送给你，你可喜欢？”

“……”

秦素跪在牢房门外，眼泪长流：“申哥哥，这辈子，我欠了你那么多，你能不能等等我，下辈子，我一定，一定不会看到别人，一定跟着你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