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在想，他既然对我如此冷漠，我不如放……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林思的语气像是个饱经风霜后的老人，可她明明在还不到16岁的如花年纪。明知道很难捂热黎冉的心，但林思做不到不爱他。

陈妈第一次听到林思如此彻底地跟她抱怨黎冉，听着都惊呆了，细细品味这话怎么有点像出自怨妇之口？

不可能。

林思才不到16岁，就算她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早熟的多，可她终究是个孩子，于是陈妈在脑海里立马否掉了这一想法。

“其实……傻孩子，哪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陈妈欲言又止，好想把事实告诉林思。

“他才不是我父亲。”林思连忙出口驳斥。

她很不喜欢别人说出她和黎冉在这层法律上的关系，这仿佛是在刻意提醒她要远离黎冉。

“这……”陈妈被林思突然生起的怒火了惊到了。

意识到自己对陈妈吼，林思稍稍有点歉意，“陈妈，你不要再替他解释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你清楚什么呀，其实……”陈妈再一次欲言又止，实在是为难。

“其实什么？”林思很好奇，陈妈说了好几个其实了，她到底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陈妈目光躲闪。

林思看到了，可料定她说不上个所以然也就没追问，转而吩咐她，“陈妈，我已经定了今晚回国的票，家里就托你照顾了。”

“好，那我去跟先生说一声。”

“不用吧，您替我瞒他的事还少嘛？”林思对陈妈浅浅一笑，似有撒娇卖萌的意味。

会好好听话的那个不是现在的林思，他不让她回国，她就偷偷的回国。

每年林思都有回去两三次，虽不是每次都能见到他，但每次见到他，她都只能远远地躲在一旁看着他与别人谈笑风生，就像她对他的爱一样，一样地见不得人。

这一次，林思不是回国，她去的是巴黎，她是去“避难”的。

到了巴黎，林思落脚在塞纳河畔左岸的一处装修极具日本特色，但其实是个中国茶楼，且离蒙特马高地不远，老板是她在唐人街学泡茶的时候认识的。

茶楼，卖茶也卖酒。

白天她在露天画廊里画画，晚上在茶馆里兼职替客人泡茶。

“美女！”

林思正在帮游客画肖像，突然从她侧边走近一个男人，温柔地问她，“请问可以借点红色颜料给我吗？我的用完了。”

“拿去。”林思没有看他，态度冷淡。

那男人看了眼丢在他脚边的颜料盒，顿觉有些不爽，动脚踢开了那盒子，灰溜溜的走开了。

林思也不想这样侮辱人，只是这男的太烦了，一上午都不停地在她眼前晃，还找各种理由来跟她搭讪，光借颜料这个借口就用了好多次。

毫无创意，可言。

“麻烦帮我画张像。”

当林思画完画像准备收摊儿的时候，又一个男人过来请她替他画像。

“今天收摊儿了。”听到对方说的是乡音，林思的态度明显放的礼貌些，尽管知道他也是过来跟她搭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