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周定居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是那样无奈。

“立功？立功有个啥用？它能保人不死？它能让杀了这么多人的罪犯只坐几年牢？做错事终究还是得受到惩罚。”周定唉声叹气，一个劲儿地点着头说道。

“老哥儿，到底怎么回事？”雷宝泉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也着急。

周定依然不说，却将两只手往雷宝泉面前一摆，说：“人是我杀的，把我铐走吧，警察来了我也这样说，就是我干的。”

“老哥儿，你别这样，我们之前都已经确认凶手了，现在就差找到这个人，你这样只能妨碍我们破案，对你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雷宝泉劝道。

周定听完，竟然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雷宝泉见状心里骂了一句，他倒不是骂周定，只是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太混乱了，本来马上要水落石出的事，现在又变的如此拖拉，让他心里一时烦躁起来。

忽然，雷宝泉不经意间瞥到墙上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他以前来的时候也看到过，只不过没有注意，此时在周定的哭声中，他却注意起这张照片来。照片中的四个人里，有周定和他的老伴儿，剩下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很是年轻，应该是他们的儿女。

雷宝泉心里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老哥儿，这凶手您认识吧？”雷宝泉问道。

周定一愣，停下了哭泣，但没有作答。

雷宝泉见了又继续说道：“这个人应该跟你很熟，熟到可以把绑架来的人藏到你们家的地窖里，而且还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她顶罪，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吧？”

周定嘴唇颤抖。无助地看向雷宝泉，此时他也说不出什么，因为他知道雷宝泉似乎明白了一切。再怎么解释也都是徒劳的。

“天下父母都一样，为了儿女都能无条件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命，这一点，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我十分认同。”雷宝泉继续说道，“老哥儿，如果真的为了她好，就不能让她再错下去了。”

周定听完眼泪又止不住地流，说道：“同志。饶了我女儿吧！她是个苦命的娃啊！”说着，一下子又跪在雷宝泉面前，不停地给他磕着头。

正巧李白和金国抱着金宝儿走了进来，见到这副情景，先是一愣，随后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雷宝泉更是尴尬，赶紧要扶周定起来，可是周定依然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叨：“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就抓我走吧，我一个老头儿也活不了几年了，就让我去偿命吧。”

“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啊。”雷宝泉见自己扶不起来。就对李白叫道。

李白赶紧过来跟雷宝泉一起将周定拉了起来。

“老哥儿，你这样是没用的，在法律面前不讲人情，谁做的就是谁做的，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们也一样会抓她！”雷宝泉劝道。

李白看了看两人的表情，问道：“怎么？这是问清了？凶手是谁啊？”

雷宝泉看了一眼周定，往墙上那张照片指了指，李白和金国走到旁边看了看。一副震惊的表情，李白显然没想到：“这......这两个人是谁？”

雷宝泉白了他一眼。说：“他的儿女。”

“这么说，这人是你女儿杀的？”金国也倒下一口冷气。谁能想到如此和善的一个老人家，他的女儿竟然会那样残忍地杀害了不止一个人。

周定被问的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金国又问。

周定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多说，但又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我的孩子是个苦命的孩子，她这么做一定不是本意。”

“不是不意？大爷，这不是死了一个人，是连环杀人案，这还叫不是本意？”李白惊呼。

雷宝泉示意他先别多嘴，听周定怎么说。周定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说道：“也怪我，我是个封建思想很重的人，脑子里最牢的就是重男轻女，我们家婷婷从小就没少受我训骂。长大了，又因为没有背景到处受人欺负排挤，最可怜的就是，她刚怀孕的时候，她那不争气的丈夫就跟别的女人好了，非要跟她离婚，结果导致她流了产，在这之后，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不爱说话了，也不常回来了。”

“那她为什么要杀人呢？”雷宝泉问。

周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想复仇，她真的也是受害者啊！”

“复仇就找她丈夫嘛，为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人？”李白想不通。

“她说她杀的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女人，跟那个勾引她丈夫的女人一样，所以她要惩罚她们，我知道，她那个时候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我劝过，可是没有用。我又不能报警，毕竟她是我的女儿啊！”周定痛苦地说道。

“所以你就任由她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父母的女儿？！”金国听完心里顿时升起一团火，愤怒地叫道。

周定心里自然也知道，他愧疚地点点头，说：“我对不起那些姑娘，也对不起她们的父母，但是我只能这么做，我只能这么做......”周定重复道。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看着周定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喘不上气来。

“同志，我求你了，就当这事是我做的行吗？”周定仍然不死心，想要最后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一下。

雷宝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先不说你女儿的事，你既然知道她杀人，仍然帮她继续作案，你也脱不了干系。”

正说着，大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声音很大。雷宝泉朝李白示意了一下，李白便出去开了门。来人正是孙铎和其他的几个警察，见开门的是李白，孙铎便径直走了进来。

屋里的几个人都在，孙铎见周定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又看了看雷宝泉，雷宝泉朝他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孙铎明白了些什么，便走到周定身边。周定也知道自己难逃这一劫，乖乖地伸出手准备戴上手铐。

孙铎掏出手铐，看了看低着头的周定，并没有给他戴上，而是问道：“周定，王惠芳呢？”

这话一出，雷宝泉三个人加上周定都愣了，孙铎来势汹汹，一进来没有先拘捕周定，反而先问起了王惠芳，这又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