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我们一文一武，以后才能互相扶持，不会因为名利而同门相残。”

“后来我成了家，有了女儿。

陆皊醉心医学，师父也曾劝过他几次，让他成家，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他说不着急，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了十多年，我女儿十几岁了，他还是一个人，也不着急。

我女儿曾经说，陆叔不成亲也没关系，等他老了，她一块儿养两个爹爹。”

说到这里，南宫衍的心绪也有些复杂，师父有妻子女儿的事他从来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师父都是一个人的。

看到他说起他女儿，眼神中宠爱和忧伤，让他的心也跟着揪了一把。

他想安慰，只见师父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又开始继续说。

“我以为这样的天伦之乐能永远的延续下去，没想到，有一次师父带着我和陆皊去隔壁村施药，以前的仇家寻上了门，等我回到家时……”

南宫衍见师父双拳紧握着，眼底透着嗜血的恨意，他默默走上去，抓住师父的手臂。

“师父！”

他的叫唤声唤醒了刚刚差一点失去控制的老鬼，尽管时隔数十年，他依旧消除不了心里的恨意。

老鬼拍拍他的手，“没事。”

故事还没有说完，他淡淡的声音又响起。

“那段时间，我就跟疯了一样，到处找凶手，我要把他们都杀了，我要为我的妻子女儿报仇。

后来我找到了，也报仇了，可是我的妻子和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我开始每天喝酒，每天喝得烂醉如泥，我希望就这么喝死过去，说不定就能见到她们了。

也许是老天可怜我，后来师父收了一个小女娃，跟我女儿差不多大，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觉得那就是我女儿。

我像是重生了一般，又有了活下去的力量，此后我的生活就只剩下一件事，好好照顾小师妹。

可是老天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南宫衍敛了敛神色，见师父眸底带着一抹讽刺，他忽然可怜起这个外表看似强硬的老人。

“她叫厉乐丹，是厉家唯一的女儿，因为家族特殊的脉象被送到师父这里，希望师父能化解她的脉象。

因为师父跟厉家曾有过渊源，所以就答应一试，于是收了她为徒，她成了我们最小的小师妹。

她有一双大眼睛，明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一般，声音也好听，她喜欢唱歌，歌声就像黄鹂鸟一样动听。

师父帮她调理了两年，虽然没有办法改变她的脉象，但至少是保住了她一条命。

后来东方赋去厉家提亲，他们俩从小就有婚约，成婚后，东方赋对她也算是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南宫衍看着眼前的师父，此刻他眼神温柔，就跟一位慈祥的父亲看到女儿成婚生子一般，满脸欣慰。

师父那个时候，是真的很高兴吧。

“只是好景不长，小师妹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

师父年岁大了，他就让陆皊专门去东方府上照顾小师妹，后来确实好了一些。

大家原本都以为，只要熬过这一关就会没事了，可悲剧还是发生了。

小师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也就是这一次，让她与我们阴阳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