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

东尼用着近乎沙哑的声音向着威廉表达着强烈的抗议和不满，这跟他想象中的战斗完全不一样。

在他设想中的战斗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是剑技与剑技的战斗，双方放开手脚不顾生死地大打一场，只有在这种濒临生死极限的环境中，他才能够快速找回自己的记忆。

现在的他虽然通过和保罗卿的战斗恢复了不少记忆，知道自己弑杀了神明，成为了弑神者，但是他并不清楚自己当初是怎么弑杀了神明的。

只有和弑神者，和威廉这样同级别的弑神者战斗才有办法恢复自己的记忆，才能让他得到满足。

“这根本就不是决斗！”东尼用着愤怒的语气说道，这算哪门子的决斗啊。

“这就是决斗，难道堂堂的剑之王，输不起吗？”

艾丽卡优雅地嘲弄着如同小孩子耍脾气的东尼，现在在她的印象中东尼的形象更加不堪了。

也许是因为得到了威廉接二连三的告白，所以原本就骄傲的少女，现在就更加没有顾忌了。

东尼根本就不能和威廉相比。

哼！心情愉悦。

“不，这跟我想象中的决斗不一样。”东尼摇了摇头。

“可是弑神者权能之间的战斗，也是战斗中的一环啊！”莉莉娅娜作为见证人发出宣言。

就如同骑士会使用自己的身体，使用自己的刀剑来战斗，魔术师会使用自己的魔术，弑神者运用权能战斗更是理所当然。

没有人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魔术师和骑士之间的决斗，就更是如此了，两个不同职业有着不同擅长的东西，总不能让魔术师丢下法杖，骑士丢下剑来迁就对方吧。

即便是现在，莉莉娅娜也明白，威廉所拥有的权能是相当克制东尼，如果东尼没有弑杀其他不从之神，篡夺其权能，那么基本上东尼见到威廉，可以绕道走了。

这种克制，虽然觉得不公平，但是也没有办法。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百分百，绝对意义上的公平，倘若要算公平，二十多岁的东尼挑战十二岁可以说是孩子的威廉，这本身就不公平。

“不，这就是公平，至少我的剑是这样认为的。”

威廉平静地说道，否认这场决斗的不公平，“我的剑是骑士之剑，也是王权之剑，是德鲁伊的梅林为了亚瑟王所打造的神剑，象征着凯尔特对于真王的臣服，它从一开始的使命就是选王，以及帮助王履行责任，而最重要的权能就是管理整个国家的魔法。”

“当石中剑插入大地时，整个国家的魔力就全部齐聚在大地上，只要我想的话，我可以让整个米兰彻底实现无魔，大地与万民之力加诸于我身。与其说，我拥有权能，倒不如权能全在石中剑的身上，我通过运用它来行使权能，我也不是弑神者，你也并不是和我一个人战斗，而是在我和脚下的整片大地战斗。”

威廉毫不介意地说出自己的秘密，他本人并没有弑杀不从之神，因此也没有篡夺权能，可是亚瑟王的石中剑就如同拥有神格的神明，手握石中剑的他就能够做到这个世界弑神者相同的事。

如果不运用弑神者的权能，那么这所谓的决斗根本就不成立。

“这里并不是英国，而且你也并不是国王。”

东尼皱了皱眉，此时的他依然还没有明白对方权能运作的机制。

尽管因为威廉的权能“国王四十日”的效果，在四十日之内他不能和自己的老师圣拉斐尔战斗，可是借助和其他骑士的战斗，让圣拉斐尔提出建议，还是让他收获颇丰。

哪怕仅仅是隔靴搔痒的建议。

点到即止，过于温和的战斗是不行的，必须和同等以上的敌人展开生死的搏斗，不从之神或者弑神者，哪怕是圣骑士或者神兽也只能让他热热身。

这种被强行压制的，温吞的战斗，根本就不能让他满意。

“石中剑插着的地方就会被视为国土，能拔出石中剑的人就是国王。

何为基督徒？意味着与基督一同作王，靠着祂的力量与恩惠，与自己的罪，与世界、与魔鬼搏斗，并且取得胜利，上帝之所以要眷顾这样伟大的英雄，让他为王，正是因为上帝要借英雄王的手保护人民。”

“何为国王？我妈妈说过，若是能秉持本心，代王立言，所行之道为王道，便有天爵，即便没有土地，没有人民，那么也会是王，超越五行之常理，为永恒之王。”

“山会崩，地会裂，河流会枯竭，王朝会毁灭，王权不会永恒，而王会在人心永存。”

“耶稣是王，非王权之王。耶稣是基督、是神子，是地上的王，还是天上的王、是万王之王、万主之主！他的领土不在于五行，而在人心之中，因此基督徒若能行此之道，那也便是王，是素王，无冕之王，永恒之王。”

威廉缓缓说道，他是罗伯特公爵之子，或许自己的父亲是奥丁之子，可是他却不会是奥丁之子，或许他的血统里流淌着赫拉克勒斯与赫柏的鲜血，是赫拉克勒和赫柏之子，可是他绝对不认同背后隐藏的含义。

因为他只有一个身份，他是耶稣的追随者，是亚当之子，是一位国王。

人生而平等，却命运各异，

这无关出生，唯力量与功业所使；

天才人物凭一己之力成功，

并不依赖先辈余荫；

唯有这样的人，我才选为领袖，

唯有这样的人，才配拥有世界。

因此亚瑟王就是永恒之王，哪怕王朝毁灭，也依然永存。

“如果玩真的，我可能会杀死你。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

威廉脑海里想起了亚瑟王曾经教导过他的话，他和亚瑟王一样，都是坚定的上帝信徒，未来的自己，石中剑断掉了，是未来自己的事，他的信仰不坚定也是他的事，此时的他信念无比坚定。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依然坚持找你战斗，那么你就杀了我吧，我为了战斗而生，也愿意为了战斗而死，我才不明白你说的王道是什么意思。”

东尼站起身来，只觉得这一次的战斗打得相当乏味，很没有意思，如果不能从生死中得到磨炼，这种温吞的战斗再来一百场也不会让他有一丁点的变强。

威廉收回自己的权能，他想要告诉东尼，在这种魔力聚集的场所，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一语成谶，哪怕是无心的，只是想到这是东尼的意愿，那么他就不再说说话。

人各有志，狂言都已经放出来，即便是威廉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