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很大，这里的包间是出了名的，倒是很适合谈生意。

包间的地板是榻榻米铺成的，左侧有一个落地窗，窗子的一边被用木质的帘子挡住，另一边只是用花木状的贴纸掩映，从外面只能朦朦胧胧的看清里面的人的身影，营造出了一种迷雾般的神秘感。

程肃饮着果茶，坐在被窗帘格挡的那一边，男人阴柔漂亮的脸泛着寒意，狭长的双眸紧紧盯着木质的门，似乎只要有人进来他便可以一举将其拿下。

顾沐风走到包间门口，神色冷冽，他冷硬坚毅的下颌微微抬起，浑身上下宛如凶兽泛着让人胆寒的气势。

竟让人一时分不清两个人究竟谁是猎人。

推门进去，顾沐风便看到了坐在对面惬意着喝着茶的程肃。

“程总。”声音低沉清冷，算是招呼。

“顾总，坐。”程肃将茶水放下，伸手示意，给顾沐风也倒了一杯茶水。

充满冷气的房间里一时只剩下茶水飘出来的雾气和清香，两人都没有开口。

“不知道程总前几日寄来的东西所谓何意？”顾沐风淡淡的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杯子，缓慢开口。

“呵，当然是字面意思啦。”程肃双眸在泛着光亮的黑框眼镜下泛出阴冷的光，语气轻佻。

顾沐风周身骤冷，空气一时都有些稀薄。

顾沐风皱眉，“你什么意思？”

程肃看着他微微勾唇，“溪儿见过这样子的你吗？”说着他浅抿了一口茶，“这么暴虐，血腥如野兽般的你？”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

顾沐风眯了眯眼，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用力，“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顾总，我知道你和溪儿正在谈恋爱，但是我直说了，你们不合适。”程肃也敛了唇边阴柔的笑，眉宇之间暗藏阴沉。

有一瞬间他的眸光突然变得很柔情夹杂着占有的疯狂，“她见过我的，我杀人如麻的样子她见过，我剥人皮喝人血的样子她也见过，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他轻蔑的看着顾沐风，眼里全然不屑。

二十年……

顾沐风心脏一缩，四肢漫起疼来，但还是冷冽的勾了勾唇角，“二十年来你都没有赢得她的心，很值得炫耀么？”

程肃闻言双眸猛地直盯顾沐风，而后者也丝毫不示弱。

良久，程肃笑了起来，有些疯狂，“她玩够了就会回来的，她救过的人多了，而你只是其中一个玩具而已。”

“既是玩具，你怕什么？”顾沐风看着他，目光冷冽，浑身上下都泛着寒意，动手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只是提醒你，当玩具的就不要想多余的事情，免得自己到时候承受不住，你区区一个私生子，靠怎样的摸爬滚打到今天，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是沈家大小姐，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她？”程肃阴冷的双眸迸出利刃一般直击顾沐风心里。

心脏一阵钝痛，顾沐风脸色很难看，他确实从来没资格。

“那你又如何觉得她是你的呢？”顾沐风冷声道。

“我救过她的命，再者你看看就知道了。”程肃浅笑着，双眸已然泛着得意。

“我约了她见面，她告诉你了吗？”程肃端起茶水，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若当你是回事，会背着你来见一个爱了她二十年的男人？”

“那三年前她为什么赶走你你知道么？”程肃笑的阴森，从怀里掏出来一章照片，是当时沈寒溪从顾沐风病房出来之后到基地时，他搂过她的照片，只一瞬间，但是被抓拍下来。

“你了解她，如果她不想，没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包厢里的冷气越发显得刺骨，顾沐风的后背已然一层薄汗，他不惧怕任何事和人，他却害怕程肃所言是真的。

他看着那张照片，双眸泛起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