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订契约靠的是灵魂共鸣，而梦境也是影响灵魂的手段，所以做这种事情，在现实还是梦中没有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在梦中即便店长想要做什么，也只能针对方楠的灵魂。而它的本体，依然被困在那一层灰色线圈之内。

在强权之下，纵然店长想说什么，但形式如此，它也只有无可奈何的答应。

方楠退后两步，微扬起头，自他的双眼之中，纯白的梦境光辉遍洒。在店长的主动配合下，它成功被方楠拉入到了梦中。

“现在开始吧！”

梦境里方楠依然是他本体的模样，而店长则变成了一个光球，显示出它非人的本质。

之后它的身上和方楠身上同时出现了某种特定的灵性波动，在这特定波动的引导下，梦境之中出现了些许波澜，一本虚幻的，没有书写任何文字的羊皮纸落下。同时，在这羊皮纸的牵引下，某个来自远方的意志降临了过来。

“好了，在我们将约定说出来后，那纸上便会自动显现出相关内容。确定无误之后，我们在签上自己的姓名就行了。”

“签名？”

“对，一种只会指向你的，具有唯一性的签名。比如我的，T世界的管理者，塞西尔酒店店长。”

在店长汇报了自己的身份后，那虚幻羊皮纸果然颤抖起来，它认同了这具有唯一指向性的名讳。

“你们外来者的话，可以直接选择自己的真名，身份，然后配合特定的事迹。但需注意的是，这些身份事迹结合起来，能够代表你唯一的身份。”

“如果只是特定事迹或身份不行吗？”虽然是在梦中签订，但方楠还是不太愿意在这不熟悉的东西上署上自己的真名。而且刚才店长也没有说出真名，它只是用了自己的身份这一特定指向。

“可以，但必须具有唯一性，且层次不能太低。”

这种签订契约之所以有A＋级的限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层次低的人很难找出其具有的唯一事物。毕竟这个世界太大，有太多的事情可以重复。

店长也不认为方楠有什么特别的身份和经历足以让他成为唯一，即便是它自己，也更多是依靠了管理者这一开挂的身份。

但这在别人看来十分难的问题，对方楠而言却不算什么。

高层次身份，死神后裔，死亡概念的承载者，算吗？

当然算，只是这个身份方楠不会随便透露，在签订了契约之后，他就没机会再杀死店长了。而一旦这个身份被对方泄露出去，引来太爷爷过去的仇家，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所以，身份，

“【微笑】的宿主。”

羊皮纸未曾有任何反应，很明显这个身份不具有唯一性。

方楠没有任何意外，他只是想试验一下这东西的效果，顺便判断是否【微笑】还有其他宿主。

不行的话，他还有其他身份。

“荒芜之主的眷顾者。”

这个身份也不具备唯一性，但和之前的身份结合在一起，隐约间让羊皮纸起了某些变化。只是，这两种身份的层次并不高，无法引动契约效果。

还好，方楠还有第三种身份，

“黄道十二宫的幸存者。”

相比起前两种身份，这个身份一经说出，那羊皮纸上立刻出现一道金光，它认可了方楠的身份。

果然，以黄道十二宫的层次，它的幸存者身份肯定是极高的。配合之前两种，瞬间达到了要求。

而这一身份的出现也大大惊讶到了契约的另一方，那团光球中出现了明显的停滞，依靠梦境中的感应，方楠明确把握到了店长的惊讶和不可思议。

黄道十二宫的存在，对方不会不知道，只是它或许无法想象，居然会有人能从那个监狱里逃出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自它成为塞西尔酒店的店长，成为管理者之后，所听说的唯一一例。

这个唯一，或许真就是唯一。

想明白这点，店长瞬间感到一阵后怕。

能从那里逃出来，说明对方身后具有应对那个存次的力量，那…可就不是它能招惹的了。

幸好自己提出了签订契约这一主意，否则，否则……

否则之后，心里那点被打败的芥蒂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毕竟对方是连那个地方都拦不住的人，它输掉也合情合理。

不，正是因为输掉才好。如果当时成功占据了他的身体……

店长有些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对自己来说，到底是机遇还是毁灭。

受到失败的情绪影响，它当时没有仔细注意过方楠身边的人和物，现在回想起来，又是一阵深深的后怕。

那个感觉……早该想起来的。

难怪连它都那么重视他，原来是这样。

理清思路，明白了自己的定位，店长在心中重重一叹。也许今天的事情并不是巧合，也许他说的是真的，管理者身份，真的就是玩家的磨刀石而已。

虽然在心里多少还有些愤意，但却不存在耍心机的想法了。当务之急，它只想早点把这人送走，然后再也不和他产生纠缠。

骄傲不代表它是傻瓜，店长明白自己的定位，有些东西是它最好不要碰的，否则下次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毕竟，管理者这个身份，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有了店长的全力配合，方楠很快完成了契约的签署，当他们各自签下名字后，羊皮纸在一阵亮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在无形之间，却有看不见的丝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那是各自的因果之线，只有完成相应的契约内容，这条线才会彻底消失。

“我这就将离开这里的方法告诉你。”

离开梦境之后，店长十分配合的履行着约定，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

这样的效果方楠也能理解，从说出十二宫幸存者这个身份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店长可能产生的心理变化。

顺从还是反抗，或是无所谓。

从现在它的表现来看，是顺从吧！

本想趁热打铁继续问一些其他事情，比如是谁将塞西尔酒店弄成这样的问题，可突然他的脸色一变，随即终止了这一行为。

“如此一来，我先告辞了。”

微微颔首，方楠没有停留，迅速转身离开了棋牌室，向电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