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那个世界究竟是怎么要求一个淑女的。”修整了一夜之后，叶妮芙把希瑞和赫敏一起叫了起来，她没和杰洛特在一个屋，因为接下来一大堆事都和“粗鲁的猎魔人爷们儿”无关。

“但首先，需要满足的是仪态，”叶妮芙极富有威慑力地扫了希瑞一眼，说道，“希瑞，说说我是怎么教你的。”

希瑞支支吾吾，说得零零碎碎，但大体不差。

叶妮芙耐心地听完，然后看向赫敏，她从赫敏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的迷茫：“如果你真的想留下来，在正式的场合可以叫我女士——这应该和你们的世界没什么不同，非正式的场合，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这倒是来到熟悉的领域了，赫敏立马找到了和老师、和教授相处的状态，她用那种让教育者一听就觉得谦虚又自信的口吻说：“好的，女士。”

果然，叶妮芙微微一笑，她温和地说：“我更希望我们的距离能更……亲切一点儿。因为接下来，我们会在魔法上简单交流，这种交流应该是平等的，唯独能称得上教导的方面，只有如何凸显身为女性的魅力，如何把控男人们的小心思——不要不好意思——因为长相和身材就在这里，其价值由你自己决定。”

开篇就这么多，后来在凯尔莫罕的实验里，很多基于希瑞的结论被直接拿来使用，两个世界之间的概念在不断的沟通和交流中划上等号，在经过多次的实验后，巫师和源术士可以确认差不多是一回事儿。

“你可以在用魔药上更大胆点，”叶妮芙对赫敏说，“与学院的学员相比你可能稍微大了点，但大的不算多，还来得及适应更完美的外貌。”

“我怕改变太多，我就不是我了，”赫敏始终不愿意改变长相里最基础的构造，她只是解决了最主要的头发方面的问题，甚至连头发的颜色都没有去改变，只是让头发不再那么干燥、蓬松，也没有硬去模仿叶妮芙卷发的造型，总的来说，对身体最大的改造只是更光滑细腻的皮肤，她低声说完，“我还怕德威特会有陌生感。”

真是够青涩的爱情，遇到了问题先想到的是爱人，叶妮芙心想，她早已忘了自己的初恋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男人总是靠不住的，也是多变的，什么都比不上靠自己，但是叶妮芙没有批判赫敏的任何想法，她倒希望赫敏可以好好享受。

让一个姑娘脱胎换骨要不了多长时间，赫敏也很快就等不及了，她轻轻唤醒和德威特的连接，另一边的德威特也产生了感应。

现在，德威特不再需要麦乐迪开路了，从霍格沃茨到凯尔莫罕的魔法，他只需要稍做准备就能独立完成。

凯尔莫罕的大门被敲响了，但是没人回应——城堡太大了，周围也太空旷了，里边的人也太少了，如果不是杰洛特刚好外出打猎回来，德威特就打算直接进去了。

“我来吧，”德威特用漂浮咒接过杰洛特从马背上提起来的半大麋鹿，“顺便，我想问一下，这是哪儿？”

杰洛特向德威特介绍了凯尔莫罕。

介绍凯尔莫罕所花费的时间不算短，足够两个人走过被破坏的防御工事和多重嵌套的庭院台阶，正在德威特要问一问大家都在这里干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在城堡的门口看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首先，那肯定是赫敏，德威特暗自思忖，其次，是火焰杯的那场圣诞舞会。德威特产生了这样的联想。因为赫敏的穿着接近他见过的那些女术士了——当然，没有那么暴露，但是也够华丽……不，算不上华丽，德威特描述不出来那种感觉，反正就是衣服上有花边什么的繁琐的装饰，同时不会对正常行动造成阻碍，可以让赫敏抬高手臂，把烧瓶里边的液体倒到蒸馏器里。

“有点意外？”杰洛特僵硬的脸上闪过一丝凑热闹的热情，他低声说，“她跟着叶妮芙学习了一段时间。你为什么不试着上前打个招呼？”

德威特觉得浑身忽然燥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脸是否红了，总之，他呆在原地很短的功夫，然后说：“你说得对。我是得打个招呼。”

他走过去，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屏住了呼吸，接近赫敏像是接近暗杀目标一样悄无声息。

整个过程中，赫敏一无所知，直到德威特拍了怕她的肩膀，把赫敏吓得跳了起来。

“谁！”赫敏猛地转身，语调马上从严厉转变为放松，下意识地抱怨道，“你就不能先喊一声吗？”

德威特稍稍低下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好坏。

这让赫敏忧虑起来，她在长达数秒的对视后忐忑地问：“你……不认识我了吗？”

“认识，”德威特简单地说道，“只是变化很大。”

“我……”

“你还是你，”德威特说，“别担心，是好看了。”

赫敏脸红了，她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起来自己的心路历程，她说她自己也想变得更漂亮一些，但是又觉得过度追求外表会导致忽略自己的内在价值，她又说了很多，一直到实验台上的曲颈烧瓶里的液体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才惊叫一声推走了德威特，让他等会儿再来找自己。

“雷吉斯呢？”德威特放下猎物，交给杰洛特处理。

杰洛特拔出来一把小刀，剖开了麋鹿的肚子，开始扒皮，一边掏内脏一边说：“他走了。”

“走了？”

“你们离开后没多久，我们也走了，但是没走多远，尼弗迦德的军队来了。”

“他们想带走希瑞？是那些女术士告的密？如果有必要……”

“不，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杰洛特说，“希瑞也没被带走，这本来是个秘密，但如果是你们……告诉你们也无妨，尼弗迦德的皇帝恩希尔，是希瑞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