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山中仙的脚程，今天中午他就能赶到这块空地，妖女一早就已经到了，一个人排空思绪，尽量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山中仙很强，是空前的挑战。

“云前辈，你不该来。”就在妖女沉着备战的时候，云晚舒却出现在了战场上，此时他一头白发，皮肤上已经出现了皱纹，他虽然没死，可是修为大损，寿命已经所剩无几。

“我虽是一副惨躯，但还能派上些用场。山中仙是凡间最强者，你虽然已经很强，但比起山中仙还是有差距的，所以让我先和他对战，你在一旁观察或许能发现他的弱点。”云晚舒这次来就没准备活着回去，他希望先让他出手尽可能地试探出山中仙的招式，石青珊在一旁观察就行。

妖女发现云晚舒的眼神不仅仅有认真，甚至还有哀求，显然他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当年三祥镇三害现在只剩下了云晚舒一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动力了。

“好吧。”妖女同意了这位老人的请求。

“多谢。”说完云晚舒拿出酒剑仙的葫芦，喝了一口酒，喝尽了自己对世间最后的留恋：“我死之后，请将我的剑和这只葫芦，以及手链葬在一起。”

“好。”虽然妖女也不知道能不能赢，不过她回答的很干脆，同时也看向了云晚舒手中的宝剑。之前和观自在大战，云晚舒是没有剑的，这柄宝剑是他这两年里亲手打造的，一锤一锤都是云晚舒自己敲的。

用的是凡间最好的寒铁，不过这柄剑依旧不是法宝，只是普通的铁剑。但对云晚舒来说，足够了。

来了。

山中仙来了，妖女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山中仙，虽然之前山中仙近在眼前，但因为当时她的灵魂在地脉，所以并没有见到，所以这是第一次。

一个魁梧的野人，披头散发，身上只有一件兽皮再无其他装饰，皮肤黝黑，肌肉健硕，眼神狂野，不见一丝理智。

“又见面了，山中仙人。”云晚舒将酒壶抛给妖女，一人持剑上前，缓缓拔出三尺利刃：“来吧。”

知道对方是个疯子，所以云晚舒没废话，果断催发战意……

山谷小楼之中，婀娜腹痛难忍，月容、珈蓝正在姚湘的指挥下烧水，好几锅热水把两人忙得不可开交。

而麦月婵和赵冰燕两人陪在婀娜身边，希望可以帮上忙。

婀娜知道妖女现在肯定已经和山中仙相遇了，虽然担心，但她相信妖女肯定能回来的，回来之后她们一家三口就要好好过日子。

“啊啊——”不过佛子显然不怎么配合，疼得婀娜满头大汗。

两个稳婆倒是气定神闲，大场面她们都见过，生孩子罢了，不用着急，两人的镇定也影响了众人，所以一切都有条不紊，倒也没有出乱子。

外面的和尚平稳地念着经文，暗中的少如来也在等待关键的瞬间。

战场之上，云晚舒已经吐血，不过三招，他就被山中仙打到吐血，不过他并没有放弃他还能战斗。

剑转三回，却不能撼动山中仙分毫，寒铁长剑锋利无比，云晚舒对剑的领悟也是当世奇绝，却依旧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山中仙的实力是无可比拟的，挥手狂风，落拳震地。山中仙可以用身体接下所有的招式，但云晚舒却接不下他几招。

根本不能破防，妖女额头也渗出冷汗，看云晚舒搏命却不见效果，她也感觉不妙，不知道她施展《太虚同寿经》的话，能不能烧伤对方。

普通的招式不起作用，只能用被妖女称为‘太虚火’的火焰来战斗，不然妖女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机会。

云晚舒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不过他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酒剑仙记录在酒葫芦上的一招。

酒剑仙死前化为剑阵，对剑的领悟在酒葫芦上留下了裂痕，云晚舒两年里一直在参悟剑痕，终于领悟了这‘黯然剑心’。

正因为酒剑仙一直觉得有愧于挚友，有愧于天下，所以才会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领悟这将灵魂都融入剑意的一剑，才能挡住山中仙六个时辰。

“挚友，到最后你依旧教会了我很多。”云晚舒虽然天资最好，但他一直从朋友身上学习，酒剑仙最后也在用生命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黯然剑心是用尽一切，把灵魂都融入剑法的一招，云晚舒此时也是将剑意源源不断地注入身体。

“前辈？！”妖女看到云晚舒的决心，也是忍不住佩服，云晚舒和酒剑仙都是真正的高人，都将他人的生命放于自己之上。

云晚舒的身体越来越淡，不过剑意和法力却化为了元神，站立于天地之前，站立于强敌之前。

连山中仙都侧目了，终于做出了疑似招式的动作。

云晚舒只剩下这一剑，这一剑下去，他也将彻底消失，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自己这一剑能够为妖女创造一点破绽，哪怕只是发丝般渺小的破绽，他相信如果是妖女的话，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的，一定可以抓住最微小的破绽。

当然前提是这一剑必须有效。

没有犹豫，云晚舒果断出手，刺出人生的最后一剑，元神握着寒铁长剑化为一道光。

轰！

山中仙也没有束手待毙，而是凶猛地反击一拳，庞大的拳压将百丈内的土地全部翻了过来。然而如此凶猛的一拳依旧没有挡住一人一剑。

妖女不敢错过任何的细节，只见云晚舒消失了，只有利剑出现在山中仙的身后，笔直飞行，沿路的树木岩石纷纷爆炸，最后飞了百丈才落在地面，残余的剑意全部注入地面，引发了一系列的爆炸。

战场被一分为二，一半是被拳压摧毁，一半是被剑意破坏。被拳压破坏的地面翻涌，好似被犁了一遍，而被剑意破坏的地面龟裂，裂缝中透出隐隐剑气。

成功了！妖女精神大振，她看到了山中仙肋下有一个流血的伤口，虽然只有小拇指指甲长，但这证明山中仙并非不可战胜，他无敌的神话是可以被打破的。

这就是希望，然而妖女还没高兴太久，山中仙身上的伤口就肉眼可见地愈合了。

山中仙看向妖女，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受伤的怒火即将全部发泄到妖女头上。

妖女心苦啊，却还是得出手，竭尽全力：“太虚火焰。”绿光和紫菀的剑刃熊熊燃烧起来，她准备好了。

云晚舒战死代表了一个时代的落幕，妖女不会让一个时代失望的，她要战然后赢！